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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碑魂(2/2)

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第一点火星!

如同堤坝上崩开的第一道裂缝!

这微弱的声音,瞬间点燃了某种东西!

紧挨着妇人的另一个汉子,同样目睹了血碑上喂药的场景,也曾在瘟疫中靠着那神奇的药汤捡回一命。当那妇人吐出“相思引”三个字时,他浑身猛地一震!堵塞的记忆仿佛瞬间被凿开了一个口子!不是名字!是药!是那救命的药!这个名字没有被抹去!它能承载那份感激!

“相思引!”汉子猛地抬起头,不再徒劳地试图呼唤那个被禁忌的真名,而是将所有的感激、所有的激动、所有的劫后余生,都灌注到了这三个字上,嘶声吼了出来!声音干哑,却带着一种冲破桎梏的狂喜!

“相思引!”第三个声音紧接着响起,是一个老妪,她想起了自己咳血濒死时,那碗灌入喉中、带来一线生机的苦药。

“相思引!”第四个、第五个……声音从那个角落迅速蔓延开来!

如同燎原的星火!如同决堤的洪水!

“相思引救命之恩!”

“谢相思引!”

“相思引啊!”

……

一声,两声,十声,百声,千声,万声……此起彼伏!汇流成河!最终,化作一股席卷天地、震耳欲聋的声浪洪流!

“谢——相——思——引——救——命——之——恩——!!!”

山呼海啸!地动山摇!

数万张嘴巴同时张开,数万个喉咙同时振动!那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呼喊,而是亿万灵魂在挣脱禁锢后的共同咆哮!是积压了无数感激、震撼、敬畏与劫后狂喜的终极爆发!声浪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地砸在祭坛冰冷的石板上,砸在每一块燃烧的血碑上,砸在苏半夏的耳膜和心脏上!空气在颤抖,地面在轰鸣,连那万碑共鸣的深沉嗡鸣,似乎都被这纯粹由凡俗生灵情感汇聚而成的、惊天动地的声浪所短暂地压制!

这声浪是如此纯粹,如此磅礴,如此地……避开了那个被刻在玄石主碑上的、无法被凡俗呼唤的真名,却又无比精准地、炽热地指向了它的主人!指向了那个跪在祭坛中央,被月白光华笼罩的、渺小的身影!

“谢——相——思——引——救——命——之——恩——!!!”

声浪如同永不停歇的海潮,一浪高过一浪,在万碑林的上空翻滚、激荡、久久不息。那震耳欲聋的呼喊,裹挟着数万人最炽热、最质朴的情感,如同亿万根无形的针,穿透了苏半夏被剧痛和虚弱包裹的身体,狠狠刺入她麻木而荒芜的心底。

她依旧跪在冰冷的祭坛石板上,背对着那黑压压的、跪伏如海潮般的人群。身体里那刻骨铭心的疼痛,被万碑唤醒的疲惫,还有灵魂深处那丝挥之不去的、关于“值得与否”的荒凉,在这一刻,被这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冲击得摇摇欲坠。

苏半夏……她的名字,此刻正以猩红的姿态,镌刻在身后那通天彻地的玄石主碑之上,受万碑拱卫,引天地异象。这本该是至高的荣耀,不朽的丰碑。可偏偏,这三万生灵,这被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芸芸众生,竟无一人能唤出“苏半夏”三字!他们跪拜,他们山呼,他们感激涕零,但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情感,所有的顶礼膜拜,最终都汇聚成一个名字——

相思引。

不是她苏半夏,而是她所炼制的一味药。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拼却半生,燃尽心血,刻下真名于主碑,所求为何?难道不是为了这姓名被铭记,为了这一路的血泪不被尘沙掩埋?可到头来,响彻天地、撼动幽冥的,却是一个丹药之名!一个死物!而她这个活生生的人,她这个行走于泥泞、挣扎于生死边缘的医者,她的存在,她的姓名,竟在这万众欢呼的顶点,被如此彻底地、近乎讽刺地……抹去了?

荒诞。极致的荒诞。

这感觉是如此冰冷,如此尖锐,让她在光瀑的笼罩下,竟感到刺骨的寒意。

她下意识地蜷紧了手指,那刻碑留下的伤口早已被血痂覆盖,此刻却传来一阵阵迟钝的抽痛。就在这蜷缩的瞬间,她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腰间悬挂的一个硬物。

那是一个小小的、扁平的青玉药瓶。触手温润,却又带着一种熟悉的、沉甸甸的分量。

苏半夏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所有的喧嚣,那震耳欲聋的“谢相思引”的呼喊,那万碑低沉如大地脉动的嗡鸣,那呼啸而过的夜风……仿佛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抽离。

世界陷入一片绝对的寂静。

只有指尖传来的,那青玉药瓶微凉的、真实的触感,无比清晰。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视线艰难地穿过身体的遮挡,落在自己腰间。

那个青玉药瓶。瓶身不过两寸,造型古朴,线条圆润,是极普通的药铺款式。玉质算不得上乘,带着几缕天然的、如同云雾般的青色絮纹。瓶口用一层深褐色的蜂蜡仔细地封着,隔绝了空气,也封存了里面那救人性命的丹丸。

相思引。

这是她亲手炼制的丹药。也是此刻,这天地间唯一能被三万生灵呼唤、承载了他们所有感激的名字。

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个小小的瓶子上。仿佛第一次真正地“看见”它。瓶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无数次研磨药材时沾染的、洗不净的淡淡药渍;封口的蜂蜡上,还留着她在无数个不眠的深夜、就着摇曳的孤灯,仔细涂抹封印时,指尖按压的细微纹路。

荒诞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汹涌的东西,从灵魂的最深处轰然涌起!

相思引……相思引……

这丹药之名,并非随意而得。

她想起那个风雪交加的破庙,那个气息奄奄、浑身滚烫的书生。他握着未婚妻病逝前留下的、浸透了泪痕的诀别信,眼中是比死亡更深的绝望。她耗尽心力,以几味奇药稳住他心脉,暂压热毒。临走时,她将仅余的几粒丹药留给他,并告诉他此药尚无定名。书生服下丹药,高热渐退,神志稍清,望着窗外的风雪,喃喃道:“此药引我残魂,暂别幽冥,却引不回故人……便叫它‘相思引’吧。”言毕,潸然泪下。她默然应允,此名便沿用至今。书生最终未能熬过那个冬天,但这寄托了生离死别之痛的名字,却随着救人性命的丹药,流传开来。

她想起瘟疫肆虐的南疆边城,尸骸枕藉,家家闭户,如同鬼蜮。她带着新炼制的“相思引”,不顾劝阻,闯入疫区。在一户只剩下一个瞎眼老婆婆和襁褓中染病婴儿的破屋里,她将丹药化水,一点点喂给那气息微弱、浑身烫得吓人的婴孩。老婆婆摸索着抓住她的手,枯瘦的手指冰冷而颤抖:“姑娘……这药……叫啥?老婆子看不见了,可这苦味里……有股活命的指望……”她轻声回答:“婆婆,它叫相思引。”老婆婆浑浊的瞎眼茫然地望着虚空,喃喃重复:“相思引……相思引……好名字啊……苦是苦,可苦尽了,命就回来了……我那苦命的儿和儿媳……要是早遇到这药……”老婆婆最终没能等到孙儿痊愈,但那孩子活了下来,被邻人收养。那“相思引”的名字,连同老婆婆临死前攥着空药瓶的枯手,一同烙印在了她的记忆里。

她还想起那个被仇家追杀、身中剧毒倒在荒野的江湖客。她救了他,为他解毒疗伤。江湖客醒来,得知药名,沉默良久,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玉佩:“此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玉佩是家传之物,不值钱,却是亡妻遗物。‘相思引’……好名字。这世间至痛,莫过于生离死别,相思入骨。姑娘的药,引的是活路,引不回故人,却可引着生者……继续走下去。”他将玉佩硬塞给她,转身踉跄离去,背影消失在苍茫暮色中。

一幅幅画面,伴随着“相思引”这个名字,如同被点燃的走马灯,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那不仅仅是丹药!那里面熔铸的,是她踏遍千山寻来的药草精华,是她呕心沥血推演的药方变化,是她守在炉火旁熬干的无数个日夜!更是那些服用它的人,在生死边缘挣扎时爆发的求生意志,在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时迸发的微光,在痛失所爱后依然选择活下去的悲怆勇气!

那里面,浸透了生离死别的眼泪,回响着劫后余生的喘息,烙印着对逝者的无尽追思和对生者未来的渺茫期盼!那些无法言说的痛苦,那些微不足道的坚持,那些在命运碾压下依然不肯熄灭的、属于凡俗生命的微弱火光……它们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没有轰轰烈烈的传奇,它们只是一个个平凡人在生死之间最真实的挣扎与渴望!

而正是这些东西,这些看似微不足道、却无比沉重的“人间烟火”,这些属于被救者的、最本真的生命印记,伴随着她的“相思引”,一同被服下,被吸收,最终融入了他们的骨血,成为了他们生命的一部分!成为了他们记忆深处,比救命恩人的名字更为牢固、更为鲜活的烙印!

所以,当她的真名被那玄石主碑的神异力量所“屏蔽”,成为凡人不可直呼的禁忌时,唯有“相思引”——这个承载了无数具体而微的生死故事、承载了无数个体鲜活情感与记忆的“药名”,才能如此自然地、如此汹涌地、如此毫无阻滞地从三万生灵的胸腔中喷薄而出!因为它早已不是冰冷的丹药代号,它本身就是由无数个被改变的生命瞬间、无数份刻骨铭心的感激与追思,共同编织而成的、活生生的“碑文”!

它比刻在玄石上的名字更真实,比万碑显化的血色符文更具体,因为它直接烙印在活人的记忆里,流淌在幸存者的血脉中!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苏半夏的灵魂深处炸开!

那些曾经困扰她的问题——悬壶济世的意义何在?奔波劳碌的价值几何?姓名是否能敌过时光的尘沙?——在这一刻,被这汹涌的明悟冲刷得粉碎!

意义?价值?不朽?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只没有刻碑的手。指尖依旧残留着青玉药瓶的温润触感。她摊开手掌,掌心向上,五指微微蜷曲,仿佛要承接那从九天垂落的月白光华,又仿佛要抓住那弥漫在空气中、震耳欲聋的“相思引”的呼喊。

祭坛之下,万碑之上的血色符文依旧在疯狂地流转、明灭,无声地诉说着她半生的血泪与艰辛。那是她的过往,她的轨迹,是她付出的一切。

而掌心空空。只有纵横交错的掌纹,如同命运刻下的沟壑。那里本该托起她刚刚刻下的、光耀万碑的真名——“苏半夏”。

然而此刻,她的目光却穿透了这掌心的虚无,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无比清晰地“看”到了另一样东西——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青玉药瓶。瓶身温润,带着她的体温,里面装着数粒圆润的、深褐色的“相思引”。

一个名字,镌于玄石主碑,引动天地异象,万碑显圣。

一个药瓶,藏于腰间袖底,盛着凡尘烟火,救人性命。

哪一个,是她真正的碑文?

玄石上的名字,或许能不朽,却冰冷,遥远,如同高悬九天的星辰,最终成了凡人不可呼唤的禁忌。

而这小小的药瓶,这“相思引”的名字,它不登大雅,不载史册,却融于骨血,铭于生者之心,在每一次劫后余生的呼吸里,在每一个被改变的命运瞬间,被无数人无声地、反复地“刻写”着,鲜活而滚烫!

不朽,并非立于冰冷的石碑之上。

不朽,生于凡俗的苦难之中,长于生死的缝隙之间,最终,铭刻于那些被温暖过、被拯救过的、依然跳动的心脏深处!

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醍醐灌顶般的澄澈与平静,如同温润的泉水,瞬间涤荡了苏半夏所有的疲惫、荒诞与迷茫。她挺直的脊背,在巨大的光碑映衬下,依旧显得纤弱,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孤绝与沉重,反而透出一种卸下万钧重担后的、近乎轻盈的通透。

震天的声浪依旧在持续,如同永不疲倦的潮汐,冲刷着祭坛,冲刷着万碑林,也冲刷着她刚刚豁然开朗的心境。

“谢——相——思——引——救——命——之——恩——!!!”

山呼海啸,声震百里。

这凝聚了数万生灵最炽烈情感的呼喊,在万碑林上空久久回荡,仿佛要撕裂这浓重的夜幕,直抵九霄云外。

声浪持续了不知多久,如同汹涌的潮水拍打礁石,直至将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激动都宣泄殆尽,才渐渐显露出疲态。那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开始减弱,变得参差不齐,最终,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下来,只剩下零星的、带着喘息和哽咽的低语,在跪伏的人群中此起彼伏。

然而,人群并未散去。

数万双眼睛,依旧虔诚地、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敬畏,牢牢地锁定在祭坛中央,那个被月白光华笼罩的身影上。他们不再呼喊,只是安静地跪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未尽的心意。一种庞大而沉静的期待感,如同无形的薄雾,弥漫在跪伏的人海之上,笼罩着整个祭坛。

祭坛之上,苏半夏静静地跪着,背对着这片由感激与敬畏汇聚成的黑色海洋。月光如水,流淌在她染尘的青衣上,勾勒出她纤细而挺直的轮廓。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风声,万碑低沉的余韵,还有身后数万人压抑的呼吸声,构成了这片天地间唯一的背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苏半夏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动作带着一种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她的目光,不再投向身后的人群,也不再流连于那些燃烧着血色符文的无字碑,而是越过了主碑巍峨的顶端,投向了更远的、深邃无垠的夜空。

然后,她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却又在冥冥之中契合了某种神圣仪轨的事情。

她抬起那只没有染血、尚算完好的左手。手臂的动作舒缓而稳定,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五指张开,掌心向上,指尖微微内敛,如同承接天露,又似邀约月光。

这个动作本身并无奇特,但当她的手抬起至齐眉的高度时,异变再生!

那原本只是笼罩主碑、奔流而下的月白光瀑,仿佛受到了这手掌的吸引!

一丝丝、一缕缕肉眼可见的、凝练如液态的月白光华,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开始从庞大的光瀑中分离出来,轻盈地、灵动地向着她那只摊开的掌心汇聚而来!

光丝缠绕上她的指尖,盘旋于她的掌心,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很快,她的整个左手,都被一团柔和而纯净、却又蕴含着磅礴能量的月白光球所包裹!那光球在她掌心缓缓旋转,内部仿佛有万千细小的符文在生灭流转,散发出一种圣洁、威严、却又无比温润的气息。

跪伏的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的声音。无数双眼睛瞪得更大,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撼。这已非人力所能及!

苏半夏的目光,依旧平静地投向夜空深处。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痛苦,没有激动,没有悲悯,只有一种洞悉了某种至理后的、近乎神性的空明与专注。

接着,她那只被月白光球包裹的左手,开始缓缓下移。

动作极其缓慢,仿佛那只手托举着万钧之重。光球随着她手掌的移动,在虚空中拖曳出一道凝而不散的、璀璨的光痕。

手掌的目标,赫然是那块承载了她真名与半生轨迹、此刻正被月白光瀑彻底笼罩的玄石主碑!

掌心光球,终于轻轻触碰到主碑那冰寒刺骨的碑面。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

只有一种无声的、仿佛水乳交融般的“契合”。

“嗡……”

主碑发出一声低沉而满足的轻鸣,如同沉睡的巨兽终于等到了主人的抚慰。碑体上奔流的月白光华骤然变得更加明亮、更加柔和,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机。而苏半夏掌心那团光球,在接触到碑面的瞬间,便毫无阻滞地融入了进去,如同水滴归于大海。

随着光球的融入,主碑顶端,那原本只是倾泻光华的源头处,异象再生!

一道更加凝练、更加辉煌的月白光柱,如同被点燃的烽火,又似刺破苍穹的神剑,轰然冲天而起!

光柱笔直,纯粹,凝练如实质,带着一种贯通天地、洞穿幽冥的磅礴气势,瞬间撕裂了万碑林上空那浓重如墨的沉沉夜幕!直射向那无垠的、深邃的宇宙深处!

光柱所过之处,浓厚的云层如同冰雪般消融退散,露出其后一片从未如此清晰、如此璀璨的浩瀚星空!亿万星辰在这贯通天地的光柱映衬下,仿佛被擦去了尘埃,骤然变得明亮无比,争相闪耀,洒下清冷而亘古的光辉,温柔地笼罩着这片被血与光洗礼过的土地。

祭坛之上,主碑如擎天玉柱,光耀寰宇。

祭坛之下,万碑血符渐隐,只余下淡淡的、如同呼吸般的微光,与漫天星辉交相辉映。

跪伏的人海,被这神圣的一幕彻底震慑,陷入了更深沉的、带着无限敬畏的寂静。唯有星光与月华,无声地流淌。

苏半夏缓缓收回了手。掌心的光球已然消失,只留下一片温润的余韵。她依旧跪在那里,沐浴在星月交辉的光芒之中,身影渺小,却仿佛与身后的主碑,与头顶的星空,与脚下这片承载了无数生死的土地,融为了一体。

她微微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自己摊开的、空无一物的左掌掌心。那纵横的纹路,在星辉下显得格外清晰。

名,刻于玄石,光耀万古,终成禁忌,凡人不可诵。

骨,埋于黄土,终化尘埃,随风而逝,不留半分痕。

唯有那入髓的相思,那寄托于丹药之中的、属于生者的追忆与逝者的牵绊,那无数个被改变的瞬间所汇聚成的生命回响……它们无形无质,却早已超越了名姓的束缚,挣脱了形骸的桎梏,融入了岁月的长河,在每一次心跳的回声里,在每一缕思念的微风中,在每一个被“相思引”点燃的生命之火中……生生不息,永世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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