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撕心裂肺的惨叫像把锋利的刀，“唰”地划破了夜的寂静。前院西厢房里，杨瑞华猛地推醒身边的阎埠贵，声音里带着惊恐：“老阎！老阎！你听见没？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阎埠贵眼睛都没睁，嘟囔着翻了个身：“你听错了吧？这深更半夜的，哪来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惊得他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睡意全消：“还真有动静！快起来看看！”

两人手忙脚乱套上衣服冲出门，发现院门大敞着。阎埠贵扯着嗓子就喊：“院里的都醒醒！院门开了！怕是进小偷了！”这一嗓子，院里的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

“三大爷，咋回事？”有人揉着眼睛问。阎埠贵心急火燎地说：“我刚听见惨叫，出来就看见门开着！都仔细搜搜，别让小偷藏起来！老刘，你带人搜后院；我去前院；老易，你......”话没说完，一大妈慌慌张张跑过来，声音都带了哭腔：“三大爷！老易不见了！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阎埠贵脸色一变，赶紧招呼：“大伙别愣着！赶紧找找，看看老易是不是遭了毒手！”傻柱、贾东旭等人抄起家伙就开始在院里翻找。找了好一阵，大家又累又慌地聚到一起。

“他三大爷，院里啥都没有！”刘海中从后院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要不咱们出去找找？”众人浩浩荡荡出了院门，在附近的巷子找了个遍，愣是没发现人影。

许大茂挠着脑袋嘀咕：“会不会是一大爷半夜跑去黑市了？”阎埠贵转头看向一大妈：“老易最近去过黑市没？”一大妈急得直掉眼泪：“没有啊！家里啥都不缺，他去那干啥？这可咋办啊......”

正当众人在巷子里团团转时，厕所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快来人啊！死人啦！”声音撕破夜幕，惊得所有人汗毛倒竖。

众人发疯似的朝着叫声跑去，只见厕所门口瘫坐着个脸色煞白的住户，手指着里头直哆嗦。厕所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混着屎尿恶臭，借着月光，能看见满地暗红的血泊中躺着个人影，脑袋歪在蹲坑里，灰白头发上糊满了秽物。

傻柱举着手电筒一照，光束扫过那人肿胀变形的脸，猛地倒退两步：“我的老天爷！这是易大爷！”围观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有人吓得捂住嘴干呕，有人倒抽冷气连连后退。易中海的两条胳膊软塌塌垂在身侧，手肘以下血肉模糊，骨头碴子刺破皮肤，白的红的混在一起，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他妈是谁下的狠手！”傻柱攥着手电筒的手直发抖，声音都变了调。阎埠贵毕竟当过老师，强压下心里的恐惧，扯着嗓子指挥：“傻柱、东旭，你们赶紧抬老易去医院！一大妈，你回家取钱！解成，跑一趟派出所报案！光齐，去王主任家报信！”

一大妈“哇”地哭出声，跌跌撞撞往家跑。傻柱和贾东旭望着血肉模糊的易中海犯了难——他胳膊断得不成样子，根本没法架着走，背在身上又怕二次受伤。

关键时刻，阎埠贵一跺脚：“去拆易家的门板！把人平放在上面抬！”两人如梦初醒，撒腿跑向中院。不一会儿，“哐当”一声巨响，门板被卸了下来。众人七手八脚把易中海挪上去，他昏迷不醒，脑袋随着动作歪来歪去，嘴角还不断渗出血沫。

傻柱和贾东旭咬牙抬起门板，撒腿就往医院狂奔。一大妈攥着钱在后面边追边嚎，哭声混着凌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

秋夜的风裹着寒气往骨头缝里钻，傻柱和贾东旭却跑得满头大汗。两人抬着门板，脚下生风，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一大妈的呼喊声渐渐被甩在身后，他们顾不上回头，一门心思只想着快些，再快些。

“医生！医生！快救人！”还没冲进医院大门，傻柱就扯着嗓子大喊。值班室的门帘猛地掀开，值夜班的陈医生揉着惺忪睡眼探出头，看到门板上血肉模糊的易中海，瞬间清醒过来。“快抬进来！”他一边招呼，一边快步引路，目光扫过易中海扭曲的双手，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下手也太狠了！多大仇啊！”

护士们推着担架匆匆赶来，众人七手八脚将易中海抬上担架。一大妈这时才跌跌撞撞地赶到，她脸色惨白，捂着胸口直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哆嗦着从怀里掏出油纸包，塞给贾东旭。贾东旭接过钱，转身就往缴费处跑。

抢救室的门“砰”地关上，红灯亮起。傻柱和一大妈守在门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陈医生脸色凝重地走出来，摘下口罩，声音沙哑：“家属在吗？病人脸上的脏东西得清理一下。伤口暂时处理好了，但是……”他顿了顿，叹了口气，“两只手算是废了，骨头碎得太厉害，拼不起来。以后，最多也就只能轻微活动。”

说完，他转头叮嘱护士：“这事不简单，赶紧通知保卫科报警。”护士应声而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一大妈踉跄着冲进病房，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易中海，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抢救室外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傻柱挠着后脑勺，望着床上昏迷的易中海直咂舌：“东旭哥，你说一大爷这到底得罪谁了？下手这么狠！”贾东旭缩着脖子往墙边靠了靠，喉结上下滚动：“谁知道呢，昨儿还好好的......”

眼见一大妈瘫坐在地，哭得直抽气，傻柱蹲下身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一大妈您先别慌！一大爷吉人自有天相，医生不都说能救过来了嘛！您这样哭坏了身子，大爷醒了得多心疼？”他掏出手帕想递过去，才发现边角早被汗水浸透，又讪讪地塞回兜里。

贾东旭眼珠子一转，溜到护士站，冲着值夜班的小护士堆起笑脸：“同志，能借个盆不？想打点水给伤者擦擦。”等他端着满满一盆水回来时，傻柱正变戏法似的从口袋掏出半块硬邦邦的馒头：“大妈您多少吃两口，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大爷。”

一大妈抹了把脸，指甲缝里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她盯着易中海满是秽物的脸，突然发狠地从他棉袄下摆撕下块布，浸在水盆里揉搓：“造孽啊......”水花溅在她布满皱纹的手上，混着眼泪一起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