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沉的,四周漆黑一片,仿佛黑洞一样,连声音都吞没了。几辆自行车的铃铛声刺破寂静,派出所民警赶到四合院时,院子里还弥漫着血腥味。带队民警摘下帽子扇着风,目光扫过围在厕所前的人群:“谁报的案?”
“警察同志!我报的!”阎埠贵挤到前排,金丝眼镜在手电筒光下泛着光,“我是院里三大爷,一大爷——就是易中海,被人打断手扔在厕所!我们先送医院,转头就派人找你们了!”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外衣下摆还沾着泥渍。
民警翻开笔记本:“看到凶手了吗?”阎埠贵连连摇头,身后几个大爷大妈跟着附和。人群里突然有人举手,是瘸着腿的张瘸子,他声音发颤:“我...我上厕所发现的!黑灯瞎火瞅见地上躺着人,还以为是死人,吓得我腿都软了!”
“确定当时只有伤者一个人?”民警追问。张瘸子咽了咽口水:“没错!周围连个鬼影都没有。”
话音未落,街道办王主任喘着粗气冲进来,中山装扣子歪了两颗:“阎埠贵!深更半夜闹什么幺蛾子?”刘海中刚要开口,被王主任挥手打断:“你别说话,老阎你讲!”
阎埠贵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急得直搓手:“王主任,我估摸着第一声惨叫就是老易的!”民警转头问:“当时几点?”阎埠贵挠挠头正犯难,许大茂从人群里冒出来:“我知道!三大爷喊人那会儿,我瞅了眼挂钟,刚过十一点零五分!”
民警的铅笔在本子上沙沙作响,突然抬头:“最近院里有矛盾纠纷吗?这易中海有没有仇家?”这话一出,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几个大妈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矛盾?矛盾纠纷多了去了,他们都清楚,易中海这些年在院子里俨然是个“土皇帝”,行事专横,一手遮天,委实做了不少生儿子没屁眼的事。
六年前,易中海与贾东旭两口子狼狈为奸,捏造证据诬告杨锋强奸,让杨锋平白无故地蒙冤入狱。
不仅如此,这几年凡是有不服易中海管理的人,都被他想方设法地排挤走了。其中有一家人,实在咽不下被欺压这口气,试图反抗,结果易中海竟指使傻柱对那家人大打出手,一顿毒打,让那家人苦不堪言。
那家人去街道办申诉,却求告无门,最后还是托了不少关系,才无奈搬走。众人都忘不了那家人临走时,眼中充满怨愤的神情,难不成真是他们回来报复易中海了?
王主任看着眼前院里人欲言又止的样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心中暗骂易中海惹出这么多麻烦事,但在警察面前,却不得不强装镇定,为易中海辩解:“警察同志,易中海同志可是我们街道办评选出来的优秀四合院协调员啊。平日里,他待人热情,街坊邻居有个什么困难,他总是热心帮忙,口碑一直很好。而且在工作上,他更是轧钢厂的七级工,技术精湛,备受厂里领导和同事的认可。我还真没听说他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矛盾。”
说到这里,王主任狠狠地剜了院子里那些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人一眼,眼神中满是警告之意,仿佛在威胁他们不要乱说话。随后,她又接着说道:“我在想,会不会是易师傅最近在厂里接了什么重要的任务,从而遭到了敌特的报复呢?警察同志,要不我回头就和厂里联系一下,详细了解了解情况?你们等下去医院也可以跟易师傅好好问问,看他自已能不能想起点什么线索。”
警察听了王主任的话,微微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行,那王主任你就安排他们先回去吧。我们等下带人去医院找易师傅了解情况。大家要是之后想起了什么有用的信息,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们派出所。”
说完,警察便和同事们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调查任务,而院子里的众人则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慢慢地散开了。
等到院里人都回去了,王主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带着阎埠贵刘海中回到四合院。一进院子,猛地转过身,盯着阎埠贵和刘海中:“你俩明天给院里的人都交代清楚,把嘴闭严实了!易中海这案子,别在外面瞎传,别给警察调查添乱!要是让我听到有人胡说八道,你们俩就等着丢了这‘大爷’的位子!”说罢,她冷哼一声,大步朝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王主任抬手敲门。等了好一会儿,屋里传来聋老太苍老的声音:“谁啊?”王主任压低声音:“是我。”又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打开,王主任闪身进去,一屁股坐在桌前,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这才喘着粗气说道:“妈,您知道不?易中海让人给打残了!”
聋老太原本眯着的眼睛“唰”地睁开,满是褶皱的脸上写满震惊:“小易被打残了?谁干的?”王主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眉头拧成一团:“我哪知道!这几年易中海在院子里一手遮天,没少干得罪人的事儿。我都替她拦下好几封举报信了,没想到人家这次直接下狠手!”
聋老太眼睛眨巴了半天,声音颤抖地问:“伤得重不?能好起来不?”王主任无奈地摇摇头,脸上满是愁容:“怕是废了。阎埠贵说,他的手骨头都碎成渣了,软得跟面条似的,当时流了那么多血……这次就算易中海命大,怕是也得落个残废。”
聋老太听完,长叹一声,浑浊的眼里泛起泪花:“唉,我的命咋这么苦哟!找个能养老的人咋就这么难呐!”两人相对而坐,一时间,屋里寂静无声,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仿佛在为易中海的遭遇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