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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无字碑?忘川铭(2/2)

然而,就在轮回碑彻底成型、那股源自宇宙法则的冰冷抹除之力如同灭世海啸般轰然爆发的瞬间!

齐不语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一柄无形的、裹挟着万钧之力的巨锤狠狠砸中了灵魂!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他紧咬的牙关中迸出!他猛地抬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瞬间泛白!

痛!

无法形容的灵魂层面的剧痛!

仿佛有一把烧红的、带着无数倒刺的烙铁,正粗暴地、狠狠地捅进他的识海深处,目标直指那关于“苏半夏”的一切记忆烙印!那法则的力量冰冷而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抹杀意志,要将他识海中关于那个名字、那个身影、那所有过往的印记,如同铲除污垢般彻底刮除、焚毁!

遗忘的浪潮,带着摧毁一切的威势,轰击着他灵魂的堤坝!

“不……!”齐不语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恐怖的、针对灵魂本源的力量!这力量并非来自某个强大的敌人,而是来自这方天地运转的规则本身!浩瀚、冰冷、无情,沛然莫御!

他所有的修为,所有的意志力,在这天地规则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如同螳臂当车!他的识海在剧烈震荡,如同发生了十二级的地震!关于苏半夏的记忆画面开始疯狂闪烁、扭曲、出现大片的雪花和空白!她的名字在意识中变得模糊、遥远,仿佛随时会消散!

就在这千钧一发、记忆即将彻底崩散的边缘!

齐不语那双死寂的、仿佛永远不会有情绪波动的眼眸深处,一点幽暗到极致、却又纯粹到极致的光芒,骤然亮起!

那不是反抗规则的力量,而是……同源!

这幽暗的光芒,源自他灵魂最核心的烙印!那是他存在的根基,是他力量的源泉,更是他背负的宿命——守碑人!守护轮回碑,确保其顺利开启,直至最终完成使命!这个烙印,并非后天修炼所得,而是与他伴生而来,早已超越了此世的规则束缚,直接铭刻于更高维度的存在法则之上!

当抹杀“苏半夏”存在的规则之力,试图摧毁他识海中关于“守碑目标”的核心记忆时,这股力量,无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灵魂深处那“守碑人”的至高烙印!

如同水滴触碰了烙铁!

“滋——!”

一声只有齐不语自己能听到的、源自灵魂层面的尖锐嘶鸣响起!

那冰冷浩瀚的抹杀规则之力,在触碰到“守碑人”烙印的瞬间,如同遇到了绝对的禁区、无法解析的悖论,骤然停滞!紧接着,如同潮水遇到了不可逾越的堤坝,带着一丝规则层面的“困惑”与“回避”,那股力量竟绕开了齐不语灵魂的核心区域,如同退潮般,从他识海中迅速抽离、退去!

剧痛如同潮水般迅速消退。

齐不语捂着额头的手缓缓放下,指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急促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恢复了那种深潭般的死寂,只是在那死寂的最深处,残留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冰冷的悸动。

他成功了。或者说,是他的“守碑人”宿命烙印,豁免了这世界性的遗忘。关于苏半夏的一切记忆,虽然经历了剧烈的冲击和短暂的混乱,但最终被顽强地保存了下来,如同激流冲刷后显露的礁石,依旧清晰、冰冷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抬眼,望向祭坛。那巨大的月白玉碑散发着温润而永恒的光辉。祭坛之上,苏半夏的身影依旧跪在那里,在玉碑的映衬下显得无比渺小,却又仿佛与那新生的轮回碑融为一体。

她还在。她的存在并未消失。

但她的“名”,已从这世界的记忆中彻底抹去。

而他,齐不语,是这遗忘之海中,唯二的、记得“苏半夏”这个名字的礁石。

另一处豁免之地,则在更高的维度。

距离万碑林不知多少万里之遥,一片终年被亘古不化的玄冰覆盖、连时间都仿佛被冻结的极寒绝域深处。

一座完全由万载寒冰雕琢而成的宫殿,孤绝地矗立在冰原的中心。宫殿晶莹剔透,不染尘埃,散发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宫殿的最核心处,并非华丽的殿堂,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深不见底的寒冰竖井。井壁光滑如镜,折射着幽蓝的冰光,深井之下,是无尽的、连光线都能冻结的绝对零度领域。

在这绝对死寂、绝对寒冷的冰井最深处,悬浮着一块一人多高的、不规则棱柱形的深蓝色奇异晶体。晶体内部,并非凝固的物质,而是如同封印着一片微缩的、缓慢旋转的浩瀚星云!星云中心,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通体覆盖着晶莹冰甲的人形轮廓。

冷月。

她的本体,或者说,她绝大部分的本源意识与力量,都在这万载玄冰的核心深处,进行着漫长而孤寂的沉眠与蜕变。只有一缕极其微弱的、维系着对外界基本感应的神念,如同无形的丝线,跨越了无尽空间,若有若无地缠绕在万碑林的方向,缠绕在……苏半夏的身上。

当万碑林主碑光柱冲天、引动星辉垂落时,这缕微弱的神念,如同被投入石子的静水,泛起了极其细微的涟漪。她能“看”到那宏大的景象,能感受到那轮回气息的萌动。但这景象,于她漫长的生命和浩瀚的见识而言,虽有些新奇,却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并未能真正扰动她沉眠的心境。

然而,当苏半夏彻底献祭真名、轮回碑彻底成型、那股抹杀“苏半夏”存在的宇宙规则之力轰然爆发的瞬间!

冰井深处,那深蓝色的星云晶体,猛地亮了一下!

并非刺眼的光芒,而是一种内部的星云流转骤然加速、核心处那冰甲人形轮廓的睫毛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的反应!

一股源自灵魂本源最深处的、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悸动与刺痛感,顺着那缕跨越空间的神念,如同最锋利的冰针,瞬间刺入了冷月沉眠的核心意识!

这刺痛感,并非作用于她的记忆(因为此刻沉眠的她,对外界的记忆本就处于极度模糊和剥离状态),而是直接作用于她与苏半夏之间那份神秘而古老的“剑心映魂”的羁绊之上!

那份羁绊,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因果联系,是灵魂层面的共鸣与映照,是她漫长孤寂生命中一个极其特殊、无法替代的坐标点。它如同一条无形的、坚韧无比的法则之链,将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在命运的长河中紧密相连。

此刻,当外界的规则之力试图彻底抹杀“苏半夏”的存在印记时,这份抹杀的力量,无可避免地触碰到了这条维系着冷月与苏半夏的“羁绊之链”!

抹杀规则,冰冷而强大,试图将这链条彻底斩断、湮灭!

而“剑心映魂”的羁绊,源自更高层次的本源法则,玄奥而坚韧!

两种法则层面的力量,在这无形的“羁绊之链”上,发生了瞬间的、激烈的碰撞!

对于沉眠中的冷月而言,这碰撞带来的,就是灵魂深处那一下清晰的刺痛与悸动!仿佛有人拿着巨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灵魂最深处那根维系着唯一温暖的弦上!那根弦剧烈震颤,发出无声的哀鸣,仿佛随时会崩断!

这前所未有的冲击,瞬间打破了冷月沉眠的绝对平静!冰晶核心处,那蜷缩的冰甲人形轮廓,似乎又微微地动了一下。覆盖在眼睑上的长长冰晶睫毛,如同受到惊吓的蝶翼,极其细微地颤抖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睁开那双冻结万古的冰眸!

然而,最终,那悸动缓缓平息。冰晶内部的星云旋转速度渐渐恢复如常。那根无形的羁绊之链,在规则抹杀之力的冲击下,虽然剧烈震颤、光芒黯淡,却终究没有被彻底斩断。它顽强地维系着,如同寒夜中最后一缕微弱的星火。

外界抹杀“苏半夏”存在的规则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

冷月沉眠的核心意识,在经历了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后,再次缓缓归于那万古的冰寂。只是,在那绝对寒冷的意识最深处,一个极其模糊、却又无法磨灭的“存在感”——一个没有具体名字、没有具体形象、却与她灵魂有着神秘羁绊的“坐标”——被那剧烈的碰撞,更深地烙印了进去。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那个“坐标”是谁。

但她灵魂深处那根弦的震颤余韵,那被触碰、被冲击的感觉,让她在无尽的沉眠中,第一次清晰地“记住”了这份羁绊被外力撼动时的“痛”。

这份“痛”,连同那个模糊的“坐标”感,成为了她沉眠冰魂中,一个无法解释、却又真实存在的印记。一个与世界性遗忘无关的、只属于她冷月灵魂深处的……秘密。

万碑林,祭坛之上。

遗忘的涟漪席卷而过,如同无形的飓风,扫荡了整个世界,也掠过了祭坛中央那个跪着的身影。

苏半夏静静地跪在巨大的月白玉碑之下。当那抹杀她存在印记的规则之力降临自身时,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抽离感”。仿佛有无数根无形的丝线,从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中延伸出去,连接着这世界的芸芸众生、万事万物。而此刻,这些丝线,正在被那股冰冷的力量,一根接一根地、精准而彻底地……剪断。

每断一根丝线,她与此世的一份因果联系便随之消散,一份关于她存在的记忆便在某个生灵的识海中彻底湮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轻盈感”和“疏离感”。仿佛她正在从这个世界中“褪色”,正在变成一个游离于世界之外的“观察者”。

当最后一根因果之丝被剪断,那冰冷的规则之力如同退潮般从她体内抽离时,苏半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巨大的玉碑流淌着温润的光华,漫天的星辉依旧温柔洒落,祭坛之下,是无边无际跪伏的、陷入巨大茫然和恐慌的人群。

但她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她尝试在心中默念自己的名字:“苏半夏。”

没有回应。这个名字仿佛成了一个空洞的符号,失去了所有被此世生灵认知和呼唤的意义。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个名字本身,在此刻的世界规则中,已经成了一种“禁忌”,一种无法被凡俗之口承载的“无”。

她,苏半夏,于这世间,已彻底“无名”。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感应,极其突兀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出现在她的感知之中。这感应来自两个方向。

一个方向,在祭坛下方跪伏人海的边缘,那片乱石嶙峋的阴影深处。那感应冰冷、沉寂、如同亘古的顽石,却又带着一种绝对的“锚定”感——是齐不语!他还在!他记得!

另一个方向,则遥远得仿佛跨越了无尽星河,来自一片极致的、连灵魂都能冻结的绝对冰寒之地。那感应极其微弱,如同寒夜中随时会熄灭的星火,飘摇不定,却又顽强地维系着一丝极其纤细、却坚韧无比的羁绊。它传递来一种模糊的悸动,一种被强行触碰后的“痛”感——是冷月!那份源自“剑心映魂”的羁绊,竟然也在这绝对抹杀的规则风暴中,奇迹般地残存了下来!

齐不语……冷月……

苏半夏那刚刚经历了彻底“无名”洗礼、如同古井般的心湖,在这一刻,终于漾开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温暖的涟漪。

这世间,终究还有那么一两个“点”,没有被那遗忘的洪流彻底淹没。他们记得“苏半夏”,或者说,记得与她相关的存在印记。齐不语的记得,源于他超越此世规则的“守碑人”宿命。冷月的羁绊,则源于那份神秘莫测的“剑心映魂”。

够了。

有这两个“点”的存在,证明她并非彻底的虚无,证明“苏半夏”这个存在,并非完全被世界抛弃。如同在绝对的黑暗中,留下了两颗微弱的星辰,虽然无法照亮前路,却足以证明黑暗并非永恒。

她的目光,缓缓地从遥远的星空收回,最终,落在了身前。

落在了那块巍峨耸立、通体散发着温润永恒光辉的月白玉碑之上。

碑身光滑如镜,内蕴光华流转,如同蕴含着一条流淌的星河。那上面,曾经刻着她以血为引、以魂为契写下的“苏半夏”三个大字。而此刻,碑面之上,空空如也。

没有名字。

没有刻痕。

没有任何曾经存在过的印记。

那玄石吞噬了她的血肉,吞噬了她的名字,最终蜕变成了这块完美的、无瑕的、代表着轮回法则具象化的玉碑。它如同新生的婴儿,纯洁无垢,承载着贯通阴阳、引渡亡魂的宏大使命。

苏半夏静静地凝视着这块无字之碑。目光平静,深邃,如同在凝视着宇宙的起源,又如同在凝视着自己最终的归宿。

祭坛之下,人群的茫然低语和恐慌的骚动依旧在持续。他们困惑地看着祭坛上那个模糊的身影,看着那块散发着神圣气息的无字玉碑,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更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在此地,为何会跪拜。

夜风拂过,带来山野间草木的清新气息,也带来下方人群不安的躁动。

在这绝对的“无名”状态中,在这被世界遗忘的孤寂里,在这面对着自己最终归宿的平静前,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解脱般的澄澈与明悟,如同温润的泉水,彻底涤荡了苏半夏的心境。

被抹去名字的医者……

无名,无我。

无我,方能无滞。

无滞,方能真正承载起这贯通生死、引渡轮回的宏大因果。

如同最好的药引,自身需纯净无暇,不染杂质,方能激发出药材最本源、最强大的药性。

她苏半夏,以真名为祭,将自己彻底化作了点燃轮回碑的……药引。一个被世界遗忘的、纯粹的药引。这,或许才是她悬壶济世、踏遍荆棘的宿命终点,才是她所能达到的、对生命最大的慈悲与超脱。

一丝极淡、极轻的笑意,如同初春冰雪消融时第一缕微不可查的暖意,悄然浮现在苏半夏的唇角。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只未曾刻碑、此刻却仿佛承载了所有过往与未来的左手。指尖莹润,带着一种奇异的通透感。

手臂抬起,动作舒缓而稳定,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庄重。她的指尖,轻轻地、如同抚过情人最细腻的肌肤,又如同触碰初生婴孩最娇嫩的脸颊,落在了那块光滑、冰冷、却又内蕴着无尽温润光华的玉碑碑面之上。

指尖与无字玉碑接触的刹那,一种奇异的共鸣感瞬间贯通了她的身体与灵魂。不再是刻碑时的剧痛与剥离,而是一种水乳交融般的和谐与圆满。仿佛她的指尖触碰的并非冰冷的石头,而是自己生命最终归宿的边界。

她微微侧首,目光依旧流连在无瑕的碑面,那抹清浅的笑意在她苍白的脸上缓缓漾开,如同在无边寂寥的深潭中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细微却清晰的涟漪。她的唇瓣轻启,声音并不大,甚至带着一丝献祭后的虚弱与沙哑,却奇异地穿透了下方人群茫然的低语,穿透了夜风的呜咽,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祭坛之上,如同一声来自亘古的叹息,又似一句洞悉了轮回至理的箴言:

“被抹去名字的医者……”

她指尖抚过温润碑面,感受着轮回之力在玉质下的脉动。

“才是最好的药引。”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是对这句话最完美的印证,那块无字的、温润内蕴的月白玉碑,通体光华骤然一盛!

柔和的光芒不再内敛,而是如同拥有了呼吸般,开始以一种宏大而和谐的韵律,缓缓地明灭、涨缩。每一次涨缩,碑体内部那如同星河轨迹般流淌的玄奥符文便加速流转,散发出更加深邃、更加包容的气息。一种无形的、温和却无可抗拒的吸引力,以玉碑为中心,悄然弥漫开来。

这吸引力并非针对肉体,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尤其是那些徘徊在生死界限、无依无靠的魂灵!

祭坛之下,那无边无际的、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无字碑林,仿佛受到了这新生轮回碑的召唤,同时发出了回应!

“嗡……”“嗡……”“嗡……”

不再是之前万碑显圣时那或低沉或尖锐的、充满了不甘与呐喊的嗡鸣。此刻响起的,是亿万道低沉、悠长、如同大地母亲深沉叹息般的共鸣!这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片浩瀚而安详的声之海洋,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倦鸟归林的平和与慰藉。

伴随着这安魂的嗡鸣,每一块无字碑上,之前曾疯狂燃烧、演绎着苏半夏行医血符的深沉血光,开始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从碑体内部透射出的、极其柔和、极其纯净的乳白色微光。这微光如同呼吸般明灭着,与主碑(轮回碑)的月白光辉遥相呼应,交相辉映。

整个万碑林,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缓慢而有力的心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祥和、充满了归宿感的气息,取代了之前的肃杀、悲怆与茫然,温柔地笼罩了这片埋葬了无数无名魂灵的土地。

跪伏在祭坛高地边缘的人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再次震撼。那安魂的嗡鸣仿佛拥有抚慰心灵的力量,让他们心中的恐慌和茫然如同被温水冲刷,渐渐平息。他们依旧困惑,依旧想不起祭坛上那个身影是谁,但一种莫名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安宁与平和感,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只是茫然地、敬畏地望着那散发着永恒光辉的无字玉碑,以及碑下那个抚碑轻语的模糊身影。

夜,已深。

东方的天际,浓墨般的夜幕边缘,悄然被撕开了一道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鱼肚白。

第一缕微弱的、带着无限生机的晨光,如同天地初开时的第一抹色彩,艰难却执着地刺破了沉沉的黑暗,洒向这片被星光、月华和轮回之辉共同笼罩的万碑林。

这缕光,温柔地落在祭坛中央。

落在巨大的、无字的轮回玉碑之上。

落在苏半夏抚碑的指尖。

落在她苍白却带着清浅笑意的侧脸。

光暗交织,星月退隐,晨昏交替。

在这新生的光芒中,在那象征着轮回与归宿的玉碑之下,那个被世界彻底遗忘的身影,仿佛也正经历着某种蜕变。她的轮廓在晨光熹微中显得有些模糊,仿佛随时会融入那玉碑的光辉,又仿佛会随着这初生的日光,走向一个崭新的、无人知晓的起点。

无名,无我。

唯指尖下轮回碑的脉动,永恒不息。

唯那入髓的相思,与引渡的慈悲,在晨光中无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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