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
有Alpha陪伴的发情期过得很顺利,但边雾还是在家足足休息了一周多才返校。
好在A大的正式报道日期很晚,预留的空闲还够他陪俞橙去洗临时标记。
自从上次跟季冬说开后,对方的态度坦白了不少,估计是出于补偿、对他的后续咨询几乎知无不言。
洗标记的事情宜早不宜迟,季冬很快就敲定了手术日期,让边雾带这位朋友过去。
隔了整个假期没见到边雾,俞橙小心翼翼地盯着他不停看,“学长,你是有伴侣了吗?”
也不怪俞橙好奇,此刻的边雾浑身都蒸腾着Alpha清冽好闻的白茶淡香,饶是他禁止Alpha在他身上留味,可过了好几天都没能散得彻底。
不过被这么一问,边雾也没否认:“嗯,应该不久后就会结婚了。”
俞橙有些惊讶:“是上次那个霍先生吗?”
“……嗯。”猜得这么准。
有这么明显吗?
边雾瞥了眼满脸了然的俞橙,问道:“是他。你怎么知道的?”
“Oga的直觉吧……”
俞橙弯着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虽然就见过那个霍先生一面,不过当时在车里,我就跟学长贴着脸说几句话,那个Alpha都快把我盯死了。”
边雾一愣,想到从雁山回来的深夜,他当时太着急俞橙的发情症状、又心虚Alpha被他遛了几百公里,都没怎么注意过对方的态度。
俞橙耸了耸肩,揶揄地笑道:“连Oga都要竞,看来你的伴侣醋劲儿挺大的。”
醋劲儿大倒确实。边雾想了想,发现曾在他身边麇集的一些Alpha,从最开始纠缠不休的程云州,再到屡次骚扰他的叶祈宁、不知好歹的霍识清,几乎都接二连三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次由季冬教授亲自操刀,俞橙的洗标记手术非常成功。结束后,边雾在看护病房等候,看见季冬摘了医用口罩出来,上前感谢道:“麻烦季教授了。”
“不麻烦,我应该的。”
季冬似乎是顿了几秒,又轻咳几声向他道歉:“之前是我的疏忽,不该妄加揣测您和霍先生的事情。不过永久标记……当前的技术的确没法完全洗掉这个。”
见对方这么郑重其事,边雾忍不住笑:“洗不掉算了,我将就着过呗。”
可季冬倒是当真了,还沉浸在将边雾推入火坑的内疚与自责当中:“虽然我忌惮霍先生,但以后您需要什么援助,尽管联系我,我绝对会倾尽所能。”
得了季冬这番赴汤蹈火的口头人情,边雾也大言不惭照单全收了。
平白收获季冬这个人脉,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过了几天开学返校,边雾回到实验室的时候听说许渊师兄将不再常驻学校了。
这学期往后是毕业季,大多数师兄师姐都开始忙着做毕业设计,跑实验室都七零八落的,于是同门最近都在筹划着散伙饭,打算趁着刚开学人还齐、多聚几次。
“老许寒假就签了隔壁市的研究所了,今年估计得先过去带团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师姐任劳任怨地接替了许渊的搬砖任务,边整理着硕士生的开题报告,边招呼着边雾,“不过老许走的时候倒是把之前所有的课题资料全汇总整理了,专门给你留的呢。”
闻言,边雾微微睁圆了眼,跟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没什么两样,“师兄怎么不当面给我?”
“可能走得急吧,东西太多他直接放U盘塞工位抽屉里,昨晚给我发消息说的。”
师姐将许渊常用的那枚工作U盘丢给他,“他手里没做完的项目还有三个,估计邹博得找你这个后浪催命了,小边雾加油哦。”
边雾懵懵地“啊”了一声,插上U盘浏览了一圈。
里面几乎是许渊从本科到博士期间所有的成果汇总了,连曾经撰写论文使用过的参考文献都一一陈列,详细得跟百科全书似的。
跟季冬对他差不多,简直算是毫无保留。
……怎么所有人都好像亏欠他到无地自容一般,突然对他这么慷慨解囊。
不过提到毕业交接,开春后他也是处在大三的尾巴上了,得认真考虑一下边氏的经营管理问题,总不能永远依附着有威慑力的Alpha来维持边家的繁荣。
下午没课,迟暄约他吃饭。边雾特意裹了条最厚的围巾出来,企图掩盖后颈昭示着永久标记的爱心纹路,结果还是被对方一眼参破了。
“你被霍抒煜永久标记了?!”
迟暄的表情算不上冷静,甚至有些懵圈,“边雾,你是不是被那个Alpha下迷魂汤了。”
边雾百口莫辩:“……这件事说来话长。”
迟暄跟边雾坐着干瞪眼了几秒,还是满脸恨铁不成钢地开口说:“你们结婚的时候别让我跟狗坐一桌就行。”
作为首个叛逃他们铁血厌A组织的贼党,边雾心虚地“嗯”了一声,又说:“我还是很厌A的,霍抒煜除外。”
迟暄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双标。”
不过他倒不是来跟边雾兴师问罪的。迟暄将手机里的新闻递给边雾看,刚开口就是一条重磅消息:“叶家倒台了。”
没几周前才被叶祈宁找上门的边雾一懵,扫了眼屏幕上的新闻。
这估计是还没有外传的内部详细消息,也不知道迟暄用什么黑客手段窃取的。叶祈宁父亲非法挪用资金的丑闻曝光,舆论哗然,令本就资金链断裂、缝缝补补又一年的叶家不堪重负,基本宣告破产。
甚至牵扯出一系列叶家早年吸血边氏的罪证,大厦将倾前竟然还吐出了一部分归还给边氏。
“这些都被压下来了,只爆出了一小部分抓住叶家命门的,所以没掀起什么风浪。前几天霍抒煜去你家公司了,应该是在处理这个。”
见边雾若有所思的模样,迟暄屈指点了点手机屏幕,问他:“怎么了?害怕了?”
“有什么可害怕的。”
谁老公这么能干啊。
尽管前几天霍抒煜跟他报备过,并且是以边家唯一继承者的配偶身份出席公司的董事会、帮他肃清异党,可边雾还是没想到对方的手段竟然雷厉风行到这种地步。
“霍抒煜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迟暄收回手机,神色淡淡的,“以他现在的能力,就算不跟你订婚,也能把你骗得裤衩子都不剩了。”
这些事情对方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得滴水不漏。
叶家不算什么小体量的暴发户,但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霍抒煜一手瓦解、逼上绝路。Alpha的手段跟追求他的时候一样,都是循序渐进、让人无法察觉地渗透其中、温水煮青蛙。
边雾当然明白迟暄的言外之意,思忖道:“我虽然有那么点小败家,但还不至于把整个边氏都当成嫁妆送人。”
他原本是打算下半年跨申B大的商科硕士,逐渐将重心转移到管理边氏上,慢慢学习、接手被边以泽苦心孤诣缔造的边家产业。
尽管这也非他本愿。
迟暄沉默了片刻,认同道:“与狼同行,不得不防。看来你还没那么恋爱脑。”
然而晚上一看到霍抒煜,边雾立刻就把这些“防狼警告”抛到脑后了。
霍抒煜是过来接他下课的,至于对方到底是怎么搞到他课表的,边雾也并不感到意外。
不过今天晚上,Alpha难得不是一身冷峻禁欲的西装革履,只是一件很休闲的灰色连帽卫衣内搭、深黑的牛角落肩大衣叠穿,耳边塞着只airpods,插着兜靠在走廊外的墙边,跟专门堵他下课的学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