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良灵回头看了看他,“是。”
秦衍看着杨星继渐渐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而另一边的琅之则跟在苏良灵的身后,“他今日吃了我李子你怎么不开口制止?”
“由得他尝一尝又何妨,”苏良灵朝琅之笑了笑。
“你平日里虽然跟他吵架斗嘴,但俩人情谊不浅,难道还为了颗李子要翻脸不成。”
“他那个小子,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摘一箩筐。”
“好了,”苏良灵满脸宠溺摸了摸琅之,“那你就当做今晚他去流破池是跟你赔罪吧。”
琅之听了他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幻化成了一只正常大小的小黄莺,停在了他的肩头,由着对方架着自己走。
流破池实不如名,实则是个小山洞,洞里昏暗不堪。
洞中无一个水坑,只中心有一深坑,在杨星继有限的记忆中,对这处的印象实在不怎么样。
他大部分时间的领罚几乎都是去后山玩闹打坐,只有犯了大错会被师父遣来流破池。
一进洞,杨星继就极为明智地脱去了身上的衣衫,坐到了深坑边。
摸着手边的剑,自言自语道,“明日我醒来为你取个好名字,怎么样,小狼崽。”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专心打坐。
没一会坑内就氤氲起了越来越浓重的水雾,从四周的石缝中慢慢溢出了水,很快就覆到了杨星继的膝窝处。
杨星继摇了摇头,“越来越慢了。”
不肖一会,从石缝中流出来的水已经覆盖到了他的肩头处。
整个洞内一片雾气,根本伸手不见五指。
杨星继端坐在水中,皱紧了眉头。
这水实在不如看似柔软,覆在自己身上的每一道水痕都似刀剑划在真实的皮肉处。
这边刚划走,那边又来伤口撒盐。
流破池名不虚传,这汩汩水流非要将人破个粉碎不可。
杨星继闭着眼睛,除却身上隐隐渗出的血迹,还有额头那豆大的汗珠。
他咬紧了牙齿,直觉心内似有力量在与这水流做着斗争。
那被他安放在岸边的剑,于此刻闪动着微蓝的光,且似乎有扩大之势。
但努力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熄灭了。
这一晚秦衍也睡得极为不安稳。
他梦见了白天奎木狼那一拳直直砸在了杨星继的身上,后又梦见了杨星继满身都被烧红了伏在自己的脚边。
一早醒来打开房门他就朝苏良灵的房间跑,想要问问对方那流破池的具体位置。
还没等他敲门,就听苏良灵传音入耳,“秦蜚,去书阁背心法。”
他对着紧闭的房门做了个揖,“大师兄,惩罚已经结束。”
苏师兄无声地叹了口气,还是没有打开房门,“你放心,你二师兄不是第一次去流破池了,无碍。”
秦衍看着大师兄门框上繁杂的雕纹,站得笔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忽地刮来了一阵微风,将一片树叶吹到了他的脚边。
秦衍不经意地朝下一看不禁顿住了,赶紧朝师兄房门行了个礼就跑了。
“你想要去流破池找他?”琅之就坐在院墙边,见人跑了出来及时叫住了。
“对,你把我叫出来是何意。”
琅之从墙上跳了下来,歪了歪头看着面前这个少年。
轻声说,“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许乱说,更不许出卖我。”
“还请琅之姑娘带路。”
琅之瞥了眼毕恭毕正对自己行君子礼的秦衍,满不在乎。
嘴上却不饶人,“稀奇了,我不是一只黄莺吗?”
秦衍不好意思地对琅之笑了笑,就跟上了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