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不疾不徐,转眼已过两年。小桂的儿子莫忧已长至两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他摇摇晃晃地跟在小桂身后,蹒跚而行,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好奇与兴奋。园子里的花草树木、虫鱼鸟兽,皆是他探索的对象。他追逐着飞舞的蝴蝶,扑打着草丛中的小虫,爬树捉蝉,下河摸鱼,欢声笑语回荡在园中,仿佛是这片土地上最灵动的音符。
莫忧最喜欢的,还是那片属于他的小小药田。小桂手持药锄,莫忧也学着模样,拿着一把小药锄,在田间刨来刨去。稚嫩的小手虽不熟练,却满是认真,有时竟将刚冒头的药苗当作野草刨掉。小桂见状,也不恼,只是耐心地蹲下身子,指着那细嫩的苗儿,轻声细语地告诉他:“这是药苗,那是杂草。”她知道,孩子尚小,成长之路还长,慢慢来,总会认识这世间万物。
莫三爷爷给莫忧做了一把小号水壶,他便提着这壶,给药苗浇水。水珠溅起,沾湿了衣衫,泥土也沾满了鞋面,可小桂从不担心。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儿子专注的神情,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有时天气炎热,小桂索性任由莫忧脱了鞋袜,在田间赤足奔跑,说这样能接地气。待玩累了,她再抱着他来到水池边,轻轻为他洗净身上的泥土,那清澈的池水映照着母子俩的笑脸,温暖而宁静。
偶尔有来访的客人见莫忧满身泥泞,便皱眉道:“怎么把孩子养得像个泥猴似的?”小桂只是淡淡一笑,不予理会。紫菀却忍不住回怼:“这算什么?长在地里的孩子,反而聪明健壮!我们优优从小吃母乳,很少生病。偶尔受点凉,自己睡一觉便好了。哪像有些孩子,三天两头往医馆儿科跑。”来客被怼得哑口无言,因为紫菀说的句句都是实情。
到了吃饭的时候,小桂会让人给莫忧换上干净的衣服,将他那双小手洗得干干净净。莫忧坐在自己的小饭桌前,婴儿椅稳稳地托着他小小的身躯。起初,他用小勺子吃饭时,总是无法准确地将食物送入口中,弄得满脸满身都是。后来,小桂和莫珺在园子里给他弄了一个沙坑。莫忧便常常在沙坑里玩耍,用小木铲铲沙子,将沙子铲入小桶中。起初,沙子总是洒落一地,可他毫不气馁,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渐渐地,他铲沙子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手臂、手指的协调性也越来越好。于是,当他再次拿起小勺子吃饭时,便能准确地将食物送入口中了。
紫菀在一旁看得好奇,忍不住问道:“二夫人,这铲沙子和吃饭有什么关联?”小桂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别小看了这铲沙子的动作。它需要大脑调控胳膊、手指等部位的肌肉协同工作。眼睛看到目标位置,便会指挥大脑,大脑再指挥胳膊和手去配合完成动作。反复练习,大脑控制肌肉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铲沙子熟练了,用勺子挖饭的原理也是一样的,大脑便能轻松掌握。而且,总不能拿粮食来练习,沙子又不用花钱,孩子又喜欢玩,何乐而不为呢?很多家长不明白这一点,总是嫌弃孩子弄脏了衣服,却不让孩子玩耍,反而阻碍了孩子大脑和肌肉的锻炼。”
紫菀听了,心中满是敬佩,连连点头:“二夫人真是厉害!”小桂却摆了摆手,轻声道:“不是我厉害,这是母亲在书中总结的经验。只是很多人不去学习,自然不懂。或者学了也不明白,需要有人详细讲解才能领悟。”
紫菀想起莫忧学爬的时候,不禁微微皱眉。别的孩子八个月大时便能手脚并用地爬来爬去,可自家的优优却迟迟不会。眼看着都到了十个月,仍只是在原地打转,引得旁人纷纷议论:“没事的,可以先会走,后会爬。我家公子就是先会走后会爬的。”小桂听了这些话,心里却有些不安,她深知每个孩子成长的节奏不同,但也不愿让优优落下。
于是,小桂去了母婴店,向许多孩子的母亲请教,询问她们的娃是如何学会爬的。回来后,她便开始为优优制定训练计划。
她先是在床板上铺上干净的席子,席子光滑而柔软,既舒适又安全。然后,她在一头放上色彩鲜艳的玩具,逗引优优的注意力。另一边,小桂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推着优优的脚丫,左边推一下,右边推一下,试图引导他找到爬行的感觉。然而,她很快发现优优过于圆润,小小的身体似乎无法轻易克服自身的重量。小桂想了想,便找来一条大毛巾,轻轻兜住优优的大肚子,自己提着毛巾,为宝宝减轻重量。这下,优优果然明白了,他开始努力地动起小胳膊小腿,虽然动作还很笨拙,但已经有了进步。
小桂又做了一个圆滚滚的枕头,模样颇像小号的石碾子。她将枕头放在优优的肚子咯地笑着,仿佛在享受这奇妙的游戏。慢慢地,他开始学会如何用身体的力量来移动。
后来,小桂带着优优到外面与其他孩子一起玩耍。孩子们在一张大席子上翻滚、爬行,优优看到别的宝宝爬得飞快,也忍不住努力挪动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他看着别的孩子轻松地爬来爬去,眼中满是羡慕,小脸涨得通红,却仍不肯放弃。
终于有一天,小桂在床的另一头贴了两张画得极为鲜艳的花朵的画。那花朵红得似火,粉得似霞,格外惹眼。她对优优说:“优优宝宝,这里有漂亮的花花。你爬过来摸摸这花花,好不好!”然后,她在后面轻轻推动优优的脚丫,一左一右,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加油!加油!”优优看着墙上贴的花花,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被那美丽的色彩深深吸引。他努力地挪动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一下一下地向前爬去。终于,他靠近了墙,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到了那美丽的花朵。
小桂激动得热泪盈眶,她一把抱起优优,高高举起,大声欢呼:“优优,你真棒!你终于会爬了!你终于摸到花花了!娘亲真是太高兴了!”她的声音中满是喜悦和自豪,仿佛比自己挣了大钱还要幸福。而优优在高处也开心得不得了,他咯咯地笑着,小手挥舞着,似乎明白了自己学会爬会让娘亲如此高兴,娘亲高兴,他也跟着高兴。
后来,小桂也成了爱分享的宝妈。她逢人便说:“我教你啊,宝宝学爬就四大招……我家宝宝就是这么学会爬的!绝对管用!”她详细地讲述着自己的经验,从用毛巾减轻重量,到圆枕辅助练习,再到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最后用鲜艳的花朵吸引注意力,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在分享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藏。
紫菀心中不禁感慨,自家的二夫人小桂,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她既爱读书,又喜欢向他人请教,从不摆架子,为人特别平易近人。难怪能教出如此优秀的孩子呢。在教孩子学说话这件事上,小桂更是用心良苦。她从不站在高处对孩子说话,而是蹲下身子,或者把宝宝抱起来,让孩子的视线与自己平齐。她让宝宝盯着自己的嘴,慢慢地张口,一字一顿地教道:“优优,你看娘亲的嘴巴,这样,张嘴,妈——妈——,妈——妈——,爸——爸——爸——爸——,哒——哒——哒——哒——,拿——拿——拿——拿——。”虽然一开始优优并不跟着学,只是好奇地看着娘亲的嘴巴,但小桂从不恼,也不生气,更不会叹气。她知道孩子就是这样,需要反复看,看明白了才会去模仿。
忽然有一天,小桂抱着优优在外面散步,优优忽然张嘴,奶声奶气地发出“爸——爸——”的声音。小桂和紫菀都惊讶极了,一时竟愣在原地,随后便是满心的欢喜。紫菀望着小桂,心中暗暗感慨,这教孩子,就跟种花一样,刚种下,不会马上发芽,总要过些日子,才能慢慢发芽长大。
再后来,优优学会了叫“妈——妈——”。到了一岁的时候,子璐对着优优说:“优优宝宝,我是奶奶。你要学会叫奶奶,奶奶给你买好吃的。”每重复几遍,优优就会奶声奶气地叫“奶——奶——”。小桂开心得不得了,她抱着小优优,高高举起,欢快地转着圈圈,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莫离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急得不行。他抱过来优优,故意吓唬道:“优优宝宝,你都会叫奶奶了,那你得叫爷爷,要不爷爷要打屁股了!”莫珺刚想说:“爹,您别吓坏了孩子。”就忽然听到稚嫩的声音:“爷——爷——。”莫离立刻满脸绽满了笑容,连皱纹里都透着欢喜:“诶!爷爷答应了。真是爷爷的好乖孙孙!”
这么可爱的小宝宝,自然是全家的团宠。谁出门回来,都会给他带礼物。他的玩具堆满了整整一张大床,五颜六色,琳琅满目。每当他蹒跚学步时,莫离和子璐就会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生怕他摔倒;小桂则会在一旁温柔地看着,眼中满是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