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先生点头:"还有一事,秦国新征的徭役里,有三成是原赵魏降卒。"他压低声音,"他们被编入辎重兵,可每人发的不是铁锹,是短刀。"
叶阳猛地站起,案上的竹简哗啦落地。
赵魏降卒本就对秦有怨,发短刀...这是要让他们做内应!
他弯腰拾起竹简,指节泛白:"传信给廉颇,让他派人混入秦营徭役,策反这些降卒。
若能里应外合..."他没说完,目光却亮得惊人。
次日清晨,蓟城城门挂着新换的"燕"字旗。
叶阳跨上那匹通体墨黑的乌骓马,林婉捧着他的玄色披风站在阶下。"此去赵国,沿途多山。"她踮脚为他系紧披风,"这是我新制的护腕,里面缝了软甲。"
叶阳握住她的手:"政务就交予你了。"他从怀中摸出一封用燕国王玺封缄的密信,"若有变故,持此信去易水河畔的老槐树,树下有三百'北地狼骑'——这是我留的底牌。"
林婉将密信贴身收好,忽然听见城外传来马蹄声。
一名斥候策马冲来,腰间的令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太子!
赵地传来急报,有个自称'李慎遗孤'的人,带着几十个舌辩之士,在邯郸城外散布谣言,说您为争权挑起战端,害得百姓流离!"
叶阳勒住乌骓,马嘶声惊飞了城楼上的乌鸦。
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他转头对身后的亲卫队长道:"传我口谕,沿途每五十里设一个告示牌,把李慎当年因反对胡服骑射被削职的旧案刻上去。
再派二十个舌辩士跟在那'遗孤'后面,当场对质。"
亲卫队长抱拳:"诺!"
叶阳踢了踢马腹,乌骓扬蹄向前。
林婉望着他的背影融入晨雾,指尖轻轻抚过心口的密信。
此时的蓟城,早市的喧哗渐起,卖浆者的吆喝混着胡饼的香气飘来——这烟火气,她定要为他守好。
而千里之外的赵国边境,晋阳城头的守将正踮脚眺望北方。
忽见尘烟起处,一列玄甲骑兵如墨色洪流奔涌而来,为首者玄袍猎猎,腰间青铜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守将忙转身朝城内大喊:"报——合纵主帅叶太子到!"
城楼上,白发银甲的廉颇正抚剑而立。
他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眶微热,手指重重叩在城垛上:"备马!
本将军要亲自出城,迎我燕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