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枕在他腿上，感受着他用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一阵困倦感瞬间席卷大脑，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身体已经疲惫到极点，如果不是脑子里的弦还在紧绷着的话，我现在真的会直接昏睡过去。

可我现在睡不着，又困得恶心，就抓着他垂到前胸的头发玩。

他的头发还是那么顺滑，好像长长了些，闻起来也比以前的香。

他的状态是越来越好了，我的状态是越来越糟了。

所以，人是不能工作的，一工作就会疲惫，一疲惫就想找个人来依靠，一依靠就会被人所伤，被人所伤就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会发疯。

综上所述，工作约等于发疯。

阿月问我这么累怎么不睡觉。

我用指尖绕着他的发梢，答非所问道：

“之前每次工作累的时候，我都会拿出来阿月的照片看一眼，才能继续有力气工作，若是不看，就会疲惫到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笑着问我：“你哪里有我的照片呢？”

“这不重要。”大概是他笑得太过温柔，我突然反刍起之前被人训斥的委屈感，鼻尖有些发酸。

为了掩饰这种感觉，我小声说道：“我的意思是，只要阿月能在我身边，再苦再累我都能扛，哪怕是打三份零工来养阿月我都愿意，所以——”

我顿了顿，将声音放得更轻：“所以阿月，请告诉我，我要下多少聘礼，你才肯一直留在我身边？”

我感觉我卑微极了，哪怕在杨家那边都从没这样卑微过。

但我现在急需一个精神支柱，支撑我渡过这段磨合期。

春桃姐不可以。

夫子不可以。

杨绛河那个死鬼更不可以……更何况我现在大部分苦难都是由他带给我的。

阿月没回答我，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身子。

“好好睡一觉吧。”他说，“只要睡好了，就什么都不怨了。”

他这么一说，我确确实实地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临睡前，我忍不住对他轻声嘟囔了一句：

“阿月，你真的很像我娘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