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是我林羲和手底下的伙计呢,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巧发挥到了极致,一个个竟会说些好听的来哄我开心。
尤其是小六子,虽然人笨笨的,嘴也不会说,但帮起忙来倒是又麻利又卖力,采花的时候帮我踩了一大把,捉蝴蝶的时候帮我捉了一大堆,见到野葡萄的时候还会为我摘上一大串献宝似的献给我。
他们相识水帘洞里卖命的小猴子,而我就好像那山大王。
我说往东他们不敢往西,我说往北他们不敢往南,跟我小时候一样。
我很开心。
我开心,自然就有些得意忘形,忍不住表现自己。
我挑着眉笑着问他们道:“见过人跳舞嘛?”
众人都摇头说没有。
也是,他们那样的身份,哪里能见过别人给他们跳舞呢?
“那你们今天可拣着了。”我说,“本老板跳一次舞可是很罕见的,你们得好好看才行!”
大家都是有眼力见的,开始起哄。
光是他们可不够,我又朝着不远处谈话的两人高声道:“阿月,叔,快来快来!”
两人虽一头雾水,却也来到这儿,瞳大家一起坐在草地上看着我。
我的舞都是跟我二妈学的,我二妈会的,必然都是些好东西。
我自是不怯场,就是这鞋子有些碍事,我脱了,放到一边,露出脚踝上系着红绳的金铃铛。
我看见阿月的眼亮了一瞬。
这正是他给我编的那个红绳,可惜杨阿姨不让我带,说是廉价货会坏了我身上的贵气。
我不舍得,便穿上个金铃铛偷偷系在脚踝上。
之前阿月看我空荡荡的手腕,肯定以为我把他给我的东西扔了,眼神才会那么黯淡。
但我哪里舍得扔啊,凡是阿月给我的东西,我都有好好保存呢!
我不愿多形容自己的舞姿。
毕竟在我眼里,我跳得应该是顶好的。
不然当年那些以我取乐的人为什么一看见我眼睛都直了?
但阿月和叔显然不是很满意。
这舞里面有两个比较点睛的地方:
一是我得将披在最外面的衣服从身上滑下来。
二是我得将衣襟微扯又欲拒还迎地拢回去。
第一个动作倒还好,阿月只是愣了一下,应该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段。
第二个动作的时候,他直接冷脸了,连带着一旁的叔脸都黑了。
我听见叔很严厉地问他:“这艳舞,你教的?”
“不是,是……罢了。”阿月叹了口气,又回头看我。
我心一震,如冷水浇头,心虚地不去看他。
只听他又道:“她现在还在兴头上,等她跳完,我再说说她。”
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还有,为什么会觉得这是阿月教我的?
一舞毕,阿月赶紧捡起地上的外衣将我严丝合缝地裹上。
“阿月?”我不解地抬头看他,“阿月,这舞……我跳得不好嘛?”
话语落,我方发现众人看我的目光都躲闪起来,欲语还休。
“不是。”他语气轻轻柔柔,没有半分要批评我的意味,跟往常一样满是宠溺,“羲和跳得很好,只是有几个动作不适合羲和罢了,下次,羲和可以试着不跳那几个动作的。”
我还是一头雾水:“可是,我二妈就是这样跳给我爹爹看的,也是这样教我的呀。”
阿月抿将唇抿成了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
他顿了顿,呼出口气,又恢复往常的笑意:“羲和是羲和,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羲和,这样独一无二的羲和当配得上这世上所有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事物。”
见我还要说什么,他戳了戳我眉心。
“好了,刚才跳了那么长一段很累了吧?要不要一起去那边歇一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