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和阿月约好要一起听他以前的事呢,现在可倒好,我是酸得什么也听不下。
这究竟是怎么档子事儿呀?
我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我以前分明是能听下去的。
可现在,我只是听到阿月和别人有牵扯,心尖尖上就像嚼了个柳叶似的又苦又涩,是半个字也听不得。
这究竟是怎么档子事儿呀!
仿佛知道我不太想听他与杨绛河的那些事,阿月闭口没提,反而去屋子里拾掇他那些行头。
其中最吸引我目光的是一把剑。
那是唱虞姬的行当,通体金黄,剑柄剑鞘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拎在手里显得有些重。
我有些好奇这是不是真家伙,握住剑柄的手猛地用力。
“噌——”
剑鞘发出嗡鸣,有些闷,震得泛着银光的剑身都在颤颤地抖动。
我下意识将食指与中指并拢,在那剑刃上一抹。
“哎,小祖宗,小心伤了手!”
阿月急切地声音传来,我收回手,看向抹过剑刃的指腹。
咦?
奇怪,怎么除了一道压痕什么也没有?
我将剑收回到剑鞘,有些好奇地问道:“阿月,你这剑不开刃吗?”
阿月听起来好像松了口气。
“道具而已,哪里能开刃?”他走到我身边,将那把唱虞姬的剑收回去,略带些心有余悸地说道,“亏得没开刃,不然你这手指头可是要废了,你说你,想知道它开没开刃问我一声不就好,何必自己直接用指头往上抹?这万一出了什么事……”
“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就要赖上阿月咯~”
“你呀,就知道贫!”
额头被狠狠戳了两下,我也不生气,只好奇地凑到他身边问他会不会挽剑花。
虽然没亲自见过,但我听说,唱虞姬是要会用右手持剑耍剑花的。
像阿月这样厉害的人,应当也是会的吧?
但这把剑拎起来不轻,也不知道他这副身子骨受不受得住。
“想看?”
轻笑声传来,我抬头去看阿月,却正对上他那双剪水双眸。
与往常不同,此时此刻,他的笑容是这样的明媚,一双浅色眼瞳恰如暖阳映春水般撒了一层波光粼粼的碎金子,直叫得暖阳也柔媚。
如此,我便知道,他不是假装,是真的在开心。
他开心,我便也开心,赶紧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连声应道“想看”。
“想看的话,我去院子里给你耍一段。”
他抬手拍了拍我的小脑袋,将手搭在我肩上,领着我就往院子里走。
边走,又边说道:“可惜我太久没练有些手生,若是挽得不好,羲和可要多担待呀。”
他这人,老是习惯过分谦虚。
殊不知,我早已准备好被他狠狠惊艳一把啦!
夏日的午后总是热得怕人。
太阳从我的院子里斜过来,金黄的阳光从海棠树纷繁茂密的枝叶里透过来,正照着我的眼。
我是惧怕这股过分的热的,赶紧找了个阴凉地站着,静静等待着阿月的表演。
且看他纤纤玉手握住刀柄,只一下,便将整把剑从剑鞘里拔出。
那剑到了他手里也是乖巧,只嗡鸣了几声就不动了,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金黄的光。
“让我想想是怎么回事儿来着……”
阿月喃喃着,握着剑,缓慢地做了几个个动作,又觉得不太对,正了正姿势,再次将手腕转了两下,忽地恍然大悟。
“这样啊……想起来了,小羲和,你站远些,莫要伤了你。”
他负剑而立,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像极了话本子里白衣卿相的年轻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