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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愤杀,制衡局败(1/2)

骠骑愤杀,制衡局败

夏时,有北方急报。韩邪右贤王于蛟城自立为单于,大多猜测伏耶已死于漠北之战。

得此消息,苍祝舒心不已。又逢皇城里太一神殿即将竣工,帝王大举祭祀,到高台道山祭太一神。

太一神为他所定,他称之祭拜,实为封赏这个他自己造的神。

此行,百官同至,三公之上的大司马却未至。

然帝出,有光禄大夫斐其勒同行。一个韩邪人步步高升,入侍左右,凡帝王出就伴乘。官场风声遂起,这个当年被大司马俘来的韩邪人肯定是大司马安插的心腹。

萧青自箭伤好后,连府门都还没出过,世间就又是一片风声。

流言浩浩荡荡,军营里也在说着这些。一个营帐中就传来不平之言,

“不就是个仗女人行事的匹夫,当日没能一箭射杀了他,真是老天无眼。”魏敢正大放厥词。

手下军将提醒,“魏将军,别说了。”

“怕什么!”

魏敢大臂一挥,却见营帐外站着常寿。

“你刚才说什么?”常寿的怒光摄人不已。

魏敢有些胆怯,“我随口一说。”

常寿一把揪住了魏敢的衣,“你刚才说你射杀谁?”

眼看常寿是听到了,魏敢也不瞒了,反道,“大将军,我也是为你考量。你舅舅回来后就位居大司马,他有几个本事配这位置,没了他,你就是唯一的大将军。”

常寿迟迟没有松开魏敢,魏广的衣领被越拽越紧,“谁许你这么干的?”

“他杀我父亲,我为何不能杀他!”魏敢大叫一声,军营里得人都围了过来。

邓先冲上来拉开了常寿,他抵着他的肩与他低言,“这是军营,你冷静点,别传到陛下耳朵里。”

常寿握着双拳,转身出了营帐。

从漠北归来后这么久,常寿什么都不知道。萧青瞒着,苍婧瞒着,程襄瞒着,他们三个人吞下的委屈常寿在那一刻尝了三倍。

常寿知道漠北这一战他舅舅历经了什么。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针对。

可魏敢不知道,他不知道还杀他舅舅,当众骂他舅舅。常寿越是想,越是恨。

祭祀罢,神庙落,帝王圣心大悦。又于三日后,亲邀众军将与众族亲于上林苑狩猎同乐。

随帝王一声高呵,年轻之士跨上马匹,随着帝王冲向深林。

像萧青这样彻底退出军营的人,依然没有出现在上林苑。一是自觉老了,二是没个进猎场狩猎的兴致了。

他就在府邸陪着夫人,不知为何,总觉时间越来越不够用。萧青看着苍婧,眼睛也不想眨一眼。

可惜夫人不解风情,看着远方,不知起了什么心思。

萧青一叹,“我要让太史给我写段新的。”

梧桐树下,她就着他的膝为枕,本神思两两,听此言,才转了眉目,看着那双一如少年般清澈的眼睛,“你是不是嫌他给你写得太好。”

萧青一挑眼,那眼中又转了些许深暗,“他现在应该写写我有多惨。比如说我被罢出朝堂。”

她浅笑出声,好似笑得耐不住了,便以指遮了遮唇。

“有这么好笑吗。”萧青话都没说完,就被她的笑声打断了。

“别人眼里,你位居三公之上,就算被罢出朝堂,也是因为年纪大了打不了仗了。你在他们眼里叫安享晚年,天天过得多滋润啊,怎会觉得你惨。”

她笑得前仰后翻的,萧青目中却泛自哀,“可不就是我年纪大了。他得写写我因年老色衰,宠荣不再,夫人眼中无我,日日形同冷宫。有多惨写多惨,这样夫人就能看看我了。”

她嘴角略带玩味,“你宫里都热透了,还冷呢。”

萧青垂落眼角,几分落寞,“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苍婧边笑边道,“我刚才在想,我们不如离开旬安,去陵城看襄儿和玥儿。”

她又想耍些野性子,萧青听了有些心动,“好是好,不过一路都会是陛下的眼睛。”

苍婧眉梢一扬,好生桀骜,“爱看就看吧,我们一家人见个面怎么了。”

萧青非常赞同,“那什么时候出发?”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和他告个辞我们就出发。”苍婧道。

正是摩拳擦掌打算一辞旬安时,府中就来了贵客。

只见一身盔甲未退的苍祝提着剑,拿着一支箭冲来。两人还未起身迎客,苍祝就怒气冲冲把箭摔在了他们眼前。

也就在同时,萧青伸手挡在苍婧到身前。

箭上带血,散着血腥味。

苍婧现在已是少见这些,见血猛然闭了眼。

萧青挡住了苍婧的视线,“你把狩猎的箭扔过来干什么?”

“这是常寿射杀魏敢的箭!”苍祝愤音难止。

苍婧和萧青震愕不已。

“常寿呢?”萧青当即就问,心急不已。

苍婧拉住萧青,对苍祝道,“你给常寿定了什么罪,我都买下来。”苍婧确信苍祝定是要留个将军的,凭常寿的军功何能让他丧命。

“你还敢说买下来,”苍祝满目顽执,“果然啊,你们和常寿合起伙来骗朕!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他们担心常寿,就和常寿为了他舅舅杀人一样不在苍祝的意料之中。

就在今日狩猎,常寿一箭朝着魏敢射出。在军将眼前,苍祝眼底,把魏敢当场射杀。一箭穿喉,魏敢从马上摔落人就死了。

深林之中所以军将都看着,一具尸首躺在路间。刚上任没多久的骠骑大将军杀了对大司马不敬的魏广之子。

“常寿,你当着朕的面杀人,你想干什么!”常寿杀魏敢的那一刻,苍祝也从马上惊得摔落。

苍祝想不到别的理由,除非是因为魏敢杀萧青这件事。

而常寿正是满腔恨意,“他杀我舅舅,骂我舅舅。没有人可以这么对我舅舅!”

苍祝至今没有反应过来,耳边那一声声舅舅,和苍明那一声声舅舅重叠起来。

“他舅舅?他舅舅!”苍祝手中的剑一下扬起,“他为了他舅舅杀人!”苍祝不允许任何超出掌控的事,怒火使他失去理智,他一剑指向了他们,“骗得朕好惨,看了朕两年的笑话。”

一盘好棋,苍祝自以为得意,得意了两年,可这两年里都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看着苍祝火气上来,苍婧先道,“先吃药。”

“不吃!”苍祝气急难消,胸口闷痛,转身走了几步,一脚猛踢了地上的石子,“你们还瞒着朕什么!”

尘沙扬起时,还不解气。苍祝又提剑而起。

“骗你瞒你是不想搭理你这盘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萧青解释道。

苍祝听不进去,他的执拗与猜忌因为这一件事再度生起。两年来的自作聪明换来了两年后的太子。而他们一直在看他笑话,他们难道不是居心叵测吗?

“立了太子,你们还值得相信吗?”苍祝无比地惶恐,当坚信的一切彻底瓦解,他又一次惨败,就只剩下满腹猜疑。

“是因为立太子吗?是你从心里就觉得我们不可信,那我们无论怎么做,怎么说你都不信。”苍婧道出他的心病。

苍祝拂袖而去,临时还在怒道,“那是因为你们从来不能让朕放心。”

“是你从来猜忌。”萧青在后喊道。

猜忌已经再度生起,因为一场好算盘彻底毁去。

这一日,魏敢死了,苍祝拔掉了魏敢喉间的利箭,没有说是常寿杀的,对外说魏敢是被鹿角撞死的。

但自从这一日起,谁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别说离开旬安了,苍祝日日没个由头的把苍婧和萧青召进宫里,干瞪着眼坐一整天。

苍祝的老毛病不仅犯了,还愈发严重。

常寿冲动一举,他的骠骑大将军也不好当了。

后有祭天拜神,帝令诸侯交金,苍祝当着常寿的面,道其他手下第一大将从骠侯赵腾献金成色不足,苍祝当场将其捋去侯位。这是苍祝对常寿的一次警告。

常寿必须学会偃旗息鼓,低头做人。并且因为常寿杀魏敢的事被压下,太史和百官都暗暗骂着他,莫过说又是一个靠着裙带关系的佞臣。

朝堂人心暗涌,又经漠北一战,大平的日子更加难过了。国库不见盈,卖官鬻爵到最后卖不动了。苍祝的武功侯最后撤销了。朝内多了一帮无用之人。

而韩邪又开始不太平了。

苍祝看着朝堂一个烂摊子,没有去管。他此刻的心思是灭了韩邪,他仍然在谋划一场征战,那就意味着他需要更多的钱和人来支持他的征战。

要怎么打,如何打,苍祝绞尽脑汁地想,但他不再透露给任何人。

苍祝尚且未动韩邪,却收到了来自鲁越的急信。

马宴拿着信入殿,“陛下,是卓少史的信。”

而这时,苍婧与萧青正在圣泉宫陪他干坐。

苍祝烦闷接过,信上道,“鲁越突逢事变,方盈齐身死。周辰叛国,与鲁越丞相吕庆同盟,将立太子为王。”

苍祝收起了信,什么也没说。

傍晚时分,苍婧和萧青终于被恩准出宫。他们遇到斐其勒牵着马出来。而这个时辰是苍祝做辇车散心的时候。

斐其勒已成了苍祝的近侍,在苍祝面前比苍婧和萧青讨喜。

萧青看着以前的小野人变成了有模有样的大官,一时有种天地更改的感觉。这小野人在大平安了家,算一桩喜庆事。

斐其勒看得出宫里的事很复杂,他知道不去出头,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所以,苍祝总觉得一个韩邪人比其他人都懂事,不禁大为感动。他给斐其勒诸多恩赏,从此让他出入圣泉宫。人对最亲的人永远是摆着臭脸,要求颇多,可对外头的人,一点小事就感激涕零。

后来苍祝再召见苍婧和萧青时,还让苍明过来玩。苍祝就在苍婧和萧青眼前和孩子游戏。

苍祝和孩子玩捉迷藏,是和苍婧小时候玩过的。

苍祝和孩子抢杏花糕吃,是和苍婧小时候抢过的。

苍祝和孩子追着绕着宫殿跑,是和苍婧小时候玩闹的。

一幕幕犹如往事重演在苍婧眼前。那些儿时或是有意或是无意的取闹,在今日看来已经再难回去。

苍祝却拿着不可回溯的过往,以为利剑刺之。刺他自己,也刺苍婧。

苍祝与苍明嬉戏,还说着,“明儿,千万别学某些人,他们不如孩子懂事。”

而苍婧也说着,“某些人比孩子还幼稚。”

圣泉宫里以欢笑为僵局,殿外传来了军报,“禀陛下,鲁越已灭。丞相、太子、王后皆身死。”

听此消息,苍婧和萧青都大感意外。而苍祝还在如常与孩子嬉闹,面带笑意道,“陈广立还是可以用的。”

出兵鲁越,灭其根基,此行就是派了名不见经传的陈广立。

“陛下为何突然要灭鲁越?”苍婧心中一紧,莫过想到周辰。她竟然落得身死鲁越的下场。

“朕又没找你商量,凑什么热闹?”苍祝带着孩子继续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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