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战前生辰日,他却怕输(1/2)

战前生辰日,他却怕输

舞者宁雀晋为容华,后宫的位分扩充至十四级:夫人,婕妤,经娥,容华,美人,八子,充依,七子,良人,长使,少使,佳人,顺常,无涓、共和、娱灵、保林、良使。(参考汉武帝后宫妃嫔等级)

宫中佳丽大行封赏,好一会儿后宫里都是受封之喜。唯有两个人较为冷清,就是萧如丝和陈妍。

萧如丝看着少府送来的晋封名单,谁配了什么位分,谁年龄多少一览无余。萧如丝看得很仔细,越看就越通透,越看就越心如止水。

十四级无一缺失,在位者百余人,不在位者千余人。

萧如丝边翻边道,“年年有新人,芳华十八龄。宫里的女子真多啊。”

恰如阿房宫中景,萧如丝已鲜活在其境。这番热闹无关于萧如丝,她一个皇后就是做着本分,予名单上的宫妃按级行赏。

念双已去了许久,怕是人多顾不过来了。萧如丝等了等,只待香燃尽,念双才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萧如丝问。

念双一面走一面道,“人人都很听话,就是椒和殿的陈夫人过来和宁容华摆脸色。她骂着宁容华却骂着皇后,拿着皇后用石灰养过的花,当着我的面都剪了扔了。”

萧如丝惊异陈妍还不清醒,“本宫想让她看清,她却想着是本宫和她耍手段。她怎么就不知,今朝是她,明朝是别人。”

“她现在只记恨皇后,觉是皇后叫那容华夺了陛下对她的爱。”念双道。

“夺的了能是爱吗?”一声笑,一声怜,笑不尽女子作茧自缚,怜不尽后人重蹈覆辙。万般情愁皆寂,萧如丝冷冷淡淡地合起了名单。

念双与了萧如丝一盏泡好的甜枣茶,“喝点甜的吧。”

萧如丝喝了尝不出甜,“我们的日子到了这份上是到头了。可是孩子们不是。我在想我还能做什么,到底能做什么?”

“皇后怎么考虑长公主的事?”

“过几天就报给陛下。就说有个贵子突如其来,很得玥儿喜欢,本宫瞧着也不错。不过得好好看看他家风如何,待玥儿好不好,过些时候有定数了,就把姓甚名谁告诉陛下。”

萧如丝此言让念双一惊,“皇后打算允了这事,和大长公主结亲?这可是逆陛下而行。”

“蝼蚁尚知茍活,外朝之官择皇子无非是聚沙成塔。我本有儿子,他拆我亲族,为何我要屡屡屈服,我聚一聚又何妨,”萧如丝定定坐着,说是怕有一点,但更多的是受够了,“我不想再屈服。”

念双跪坐到萧如丝身旁,紧张道,“这样的话,皇后要早做打算,我们还有殿下。”

“念双,你说我所求为何?”萧如丝回想她离开冷宫时,那时她想做苍祝的妻,便已算好了许多,所以她阻止着苍婧和萧青。后来她迷失在情爱里,像傻子一样去求真心,去证明他是有真心的,现在两个都不求了,“我现在才知道,这座凤栖宫就应该一直封下去。”

萧如丝望着头顶的金梁,未见泪,泪在心头。为何有泪?大抵是苍祝此时喜欢的女子皆是曾经的她,温婉的,贤淑的,柔情的,热烈的,萧如丝为了苍祝变成那样,也因为苍祝变得不复存在。

萧如丝已经被这座凤栖宫压得喘不过气来。

又是一年春开,苍祝赌了近一年,去往漠北的军饷和粮草才勉强凑齐。最终是十万骑兵,十万步兵。十四万马匹,一人双马未能做到。加上四万转运夫运粮草。

战事待发,苍祝立刻召来常寿,常寿便道出了兵分两路的战术,先派两路兵马前往漠北之东,漠北之西,伏耶和左贤王到底如何派兵。

很快传来消息,左贤王往东,伏耶往西。于是苍祝令常寿往西追杀伏耶,萧青往东伏击左贤王。两人各带五万骑兵,五万步兵。备用四万马匹两人各分一半。

常寿所带大多是年轻之兵,加上浑邪王归降之兵,他们就是此次战役的精兵,目的就是深入漠北追杀伏耶。

萧青所带兵马次之,大多上了点岁数。随同将领皆为萧青熟知之人,邓先、陆平安、程襄、还有一将名赵其,此人是个新升的将军。这四人就为左右前后将军,辅萧青此行出战。

苍祝的安排不出萧青所料。

不过点兵点将时,苍祝还是说,“不知那韩邪单于遁于何处,今分东西两路,以擒单于。众将此去,擒单于者归来朕大赏!”

战前激励,知会者默声不语,不知会者士气磅礴。

苍祝在点将完成后,独召萧青到营帐。到了营帐,苍祝只顾拿着箭投向箭筒,投了十来支不说话。

萧青观望着苍祝愈加困惑,因为苍祝看起来非常为难。

“没什么事的话,我和几个将军议事去。”萧青道。

苍祝才停了手中箭,拍了拍灰,“你这里再加一个人。”

单独叫来只为加一个人,萧青自觉那人不寻常。

“谁?”

苍祝默声片刻,抠了抠手指,“魏广。”

萧青没料到会是他,那已是个在家颐养天年的老将军了,“他快七十了吧?”

萧青那眼神满是质疑,苍祝没什么底气,“六十八,没七十。”

萧青无声一笑。

“朕知道。可他死也要去,说他儿子魏敢和常寿出征,那他不能歇着,他要当前锋。他跪在圣泉宫跪了好几天,朕总不能让他跪死在圣泉宫吧。”

“当前锋?”萧青听了实在头疼,“那陛下教教我如何布兵?”

萧青头回请教苍祝,苍祝更加心虚,魏广怎么当得了前锋。他运气不好是一回事,打仗不好也是一回事。每回打仗好的时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靠着蛮横冲出。不好的时候,就是迷路不知跑去哪里。

若让苍祝布他做前锋,那其他人如何布,苍祝真没个头绪。

“朕说的是让他当前将军,没说让他当前锋。他老了,性子又急又烈,还迷路,你就让他去当后卫,这样也不耽误抓伏耶。你是大将军,你可以定。”苍祝说得轻松,偏又被萧青紧盯着。

“这个时候我就是大将军了。好,那他当后卫,性子就不急不烈,就不迷路?”

苍祝左右回避着萧青的目光,“那也比当前锋强。他老了,岁数大了,就想封侯。朕都派人委婉地提醒他,他封不了侯是因为年轻时做过的一件事。你猜他说什么?他想了半日道,是不是他当年俘虏八百人答应不杀,却转头杀了他们。你说他多可怜。这兴许是他最后一战,你就规避规避他。”

苍祝就是可怜魏广这一点,他都提醒魏广他一辈子封不了侯了。结果他却说是因为诈降了八百人转头杀了,才使他封不了侯。他定要出战以示战功。

那苍祝真的无言以对了。魏广那么天真的看着苍祝,苍祝只能允了魏广。

“规避规避他,说得容易。他封不了侯是因为当年他受了孝王的将军印,他就没想明白过这事。而且每回打仗他都急于立功,越是这样越是输。如此可见他脾气不好,人又固执。”

苍祝看着萧青脸色难看,感觉到了一股凉气,他摆不平萧青那股气焰,这事儿得交给萧青家里那位。苍祝只能端着脸面道,“你连朕都不怕,你还怕他魏广的脾气?”

“连陛下都拗不过他,我能拗得过?”

“你是大将军,朕给你个将,你就用,就这么办吧。”

苍祝掩着心虚走了,反正这一回真正的主力是在常寿那儿,多一个老将军总也没事。

可不知苍祝走后,萧青沉闷得很,在营帐里撑着头苦思冥想地待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有一种将帅无能之感,思来想去只有把魏广调后卫这条路了。

萧青烦闷之余还是要去找几个将军商量行军。出了营帐,但见军营中空空的,想来又是去找韩末卜卦了。只是这回卜卦太早了些吧。

萧青走到韩末账前,就先听到陆平安的懊恼,“我是真他娘乌鸦嘴,这还真来了个七老八十的。”

邓先安慰道,“没那么老,六十八。七老八十的是傅军医。”

“傅老头跟着我们又不迷路。”陆平安道。

邓先又道,“你一人出去不也迷路?”

萧青站在营外,对这帮老将也有些无奈。他们偷听到了,才这么急着卜卦。

营帐里头吵吵嚷嚷,韩末还斥,“别吵。”

萧青听了这一声倒是欣慰,韩将军依然中气十足。每回出征,韩末总要卜上一卦,年年卜着卜着,韩将军都两鬓斑白,成了个老仙道了。

许久后,就听到韩末道,“大凶,此行颇为惊险!”

账内哀嚎连连。

程襄急道,“每年都是大吉,今年怎么大凶,这卦不准!”

“我再卜,再卜。”韩末又摇起了他的龟壳,只听得铜钱咚咚作响。

萧青头一回听卦听到了大凶,就没有继续听下去,他直接出了营,回了府。

萧青回来就闻了酒香,带着桃子香甜。走入内,见廊间身姿窈窕,浅晃酒壶,还在道,“可怜人得犯愁了。”

“可怜人回来了。”

一声极累又委屈的声音传来,苍婧蓦然回头,她正是在饮酒,寻着几分偷饮之乐。此时举着酒觞,僵硬地晃了晃,“我可是刚从宫里回来,没喝多久。”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大凶之兆,萧青多少心绪难安,坐了过去,直接靠到了苍婧肩头,什么也不说。

苍婧给萧青倒了一觞,萧青接过慢慢饮着。

“我碰到魏广了,他老人家高兴极了,去谢陛下应他当前锋了。”苍婧道。

萧青品了品酒后,短憩良久后道,“是前将军,不是前锋。我会让陆平安当前锋。”

苍婧未感惊讶,只是提醒,“他们会说你护短。”

“护短就护短吧。每回出去都是陆平安当前锋,我与他互相配合,也不用多说什么。如果是魏广,我怕没有胜算。”

苍婧拿了他酒,叫他好生躺下。这一次出征不同往日,所有人都孤注一掷。苍婧想,萧青一定是很不安,才会依赖这么多年来的习惯。

“你第一次这么怕输。”苍婧没见过萧青这样,当然不是因为一个魏广,而是因为这一年的大平太乱了。

“输了就是死罪,我怕死。”萧青说得平静如水。

苍婧当然不信。他要是个怕死之徒,就不会和她在一起了。“你放心,你死不了。河西之战,张子文是以削侯赎金代死罪,陆平安被削了将军,付了赎金代死罪。像你嘛,如果陛下真要斩你,我还可以花钱买。死罪寻常人五十万钱,一万钱一金,一共五十金。其他将军都是花了百金,按这么算你的命他肯定大宰我一笔,兴许要我千金,不要紧,再贵我都买。”

萧青抿了抿嘴,“那我怕输了名声不好。”

“你名声本来就不好。”苍婧面无表情道。

萧青沉默了一会儿,“那我怕输了没荣华富贵。”

“你不是向来身尚煦阳,自荐枕席,缺什么荣华富贵?”

被噎得没话说了,萧青低声道,“有道理,那我好像没什么可怕的了。”

苍婧一划萧青的额,“一连说了几个玩笑,我可半点笑不出来。”

萧青被拆穿了,玩笑再开不起,露出了彷徨。

“你怕输,怕输掉陛下的赌注。”

萧青只好承认,“我不该怕输,我该去想不要怕。可我做不到,陛下的赌注太大了,输了就一无所有。大平的来日,百姓的血汗,都会变得不值得。”

每个人都被拉入了这场赌局里,只有胜利才能证明赌注的意义。可是萧青并不全然明确,胜利带来的意义到底值不值得。萧青只能骗自己去相信,胜利至少不会让赌注付诸东流。

“你说襄儿想顾全得太多了,你不也是。”苍婧双手环住了萧青,萧青稍觉了安慰。

二人就这样互相看了好一会儿。

萧青想着一盘棋,棋盘在脑海,棋在他手中,落子之间仿佛就见黄沙千里,孤寒无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久久小说网 . www.99xxs.cc
本站所有的文章、图片、评论等,均由网友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网络,属个人行为,与久久小说网立场无关。
如果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在24小时之内进行处理。任何非本站因素导致的法律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