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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又使阴谋了(1/2)

夫人又使阴谋了

又是一年征战,这一年程襄十八岁,他和萧青穿着苍婧亲手缝的衣裳,一起踏往征途。

苍祝践行将士,于大军前鼓舞,“凡歼敌三千者,一律赏五千金,封侯加户!”

重赏之下,军心大振,苍祝听着一片齐呼,心中仍在渴望看到一个新生的将领。

萧青对这种事已经听惯了,他心静得就如一潭死水,无心理会苍祝的轰闹,只望着苍婧。萧青左右是程襄和常寿,程襄也没有跟着高呼,倒是常寿跟着将士们一起振奋着。

苍婧送着她的夫君和儿子一起出征,那种感受就像刀割在了眼里。苍婧忍着疼看着他们,等他们离去,转身擦了擦泪。

苍祝颇为惊异地看了看一旁背过身拭泪的苍婧。他觉得不可思议,她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哭鼻子。再说她送了萧青那么多回,不应该习惯了吗。

苍祝想笑笑苍婧这般突作感伤,萧如丝和苍婉左右簇在苍婧身边。

“玥儿她们总念叨姑姑的糕点,吵了我好几天。长公主索性教教她们怎么做。”萧如丝道。

“皇姐,我学做了些总做不好,你也教教我。”苍婉道。

她们直让苍祝插不进话,就带着苍婧走了。女人之间的话总是特别多,特别这把岁数见了面都能聊很久,苍祝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一进凤栖宫,总不用再装模作样,各自的笑颜都静了下来。

凤栖宫也许是宫里唯一能显露真容之处了。以前在昭阳殿,可能还会有人探着听着耳旁风,但凤栖宫真的没什么人敢进来。

封后当夜,苍祝在凤栖宫做了一场噩梦,宫内遍传冯皇后幽魂索来,帝王从此不敢过夜,别提宫人靠近于此。

唯有萧如丝过得安稳,并且就着这个传闻添油加醋了一把,说萧皇后确见了冯皇后。

皇城惧鬼,萧如丝却觉这鬼真好。凭此传闻,萧如丝讨得了清净地。还没人敢来监视她,多好。

“我这儿有些好茶。”萧如丝开始准备起来。

“我不好,今日怪怪的,老想哭,”苍婧擦了擦眼角,“我以为我做好了准备,我给襄儿缝衣服的时候就一直在告诉自己,襄儿要去战场了。”

“皇姐不用担心,襄儿和长平侯一起出战,总出不了大事。”苍婉握了握苍婧的手。还未入冬,苍婧的手就冷了许多,苍婉凭添几分担心。

萧如丝温上一盅茶,手中的杯盏倒了一道热水,娴熟地晃着杯盏,“此行众多身经百战的老将在,每一回都是他们带回捷报。你这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许是吧,我以为我会不同。我和寻常母亲做得都不一样,没怎么好好养过襄儿,”苍婧从不认自己是慈母,真正的慈母眼里她是闹着玩养儿子的,“襄儿是在军营里长大的,他就像蹿起来那样长大的,日子一眨眼怎么就那么快。”

苍婧这时才有了那一下触痛。她生平头一遭当母亲,只给程襄一人当,一开始做得并不好,后来真得感觉当母亲了,日子过得比她想的快。

孩子已经十八岁了,苍婧连做程襄的衣裳都比以前费劲。

萧青和程襄两个人的衣裳是苍婧近来未贪懒觉赶制的。特别是程襄那件,做了许久。苍婧头一回做件衣裳做得左右难好。

少年将士终赴战场,一针一线细缝时,苍婧便想着程襄从小到大的样子,他小时候叫叫嚷嚷地要做骑兵,要当将军。一晃眼长大,去战场的程襄离他儿时的梦又近了一步。

“日子就是这么快,孩子越来越大,很多事你是备不好的。”萧如丝斟上三盏温茶,一盏给了苍婧,一盏给了苍婉。

“每回萧青去,只求天幸,这一回也愿天怜吧。”苍婧只求飞逝的时日多点柔情,让她等来的是夫君和儿子皆安然无恙。

“我听我家将军说,长平侯总是不看韩将军的占卜。他说他恃长公主在侧,故有天幸。想来有皇姐在,老天不敢不怜。”苍婉宽慰道。

苍婧才被惹了一笑,“他总这么不正经。”

苍婉也随之一笑。

二人饮了萧如丝的茶,恰好的水温,恰好的茶香,一盏好茶惊人十分。

“皇后的茶艺世上无人能敌了。”苍婉赞叹道。

萧如丝却尝之寡淡,“闲来无事摆弄摆弄,”她忧忧一望苍婉,“太主近来常召侍医,你身子怎么了。”

苍婧急问,“你身子不爽吗?”

“不是,”苍婉羞怯不已,“我与我家将军成婚也多年,可一直未有子嗣。我便找侍医看看我的身子,怕是我的身子有些问题。”

“按理不会,”苍婧困惑,苍婉只吃过一回药,不会绝她子嗣,她反而担心有其他的问题,“那侍医怎么说?”

“侍医说我与邓将军年岁都大了,要孩子不容易了。我们拖了八年之久,确实不年轻了。”苍婉遗憾道。

拖了太久,年岁大了。仅仅是这般原因,又显得人力之渺小。再多的办法也抵不过这无力改变的缘由。

“女人年纪大了,要孩子不容易,生孩子也很难,”萧如丝感同身受,亦劝道,“实在不行就别强求,太伤身了。”

萧如丝诞下三女一子,当年貌美盛姿已再不可见。苍祝来见她时,露不出半点喜欢。从他封她为后以来,他对萧如丝最后一点执着都消失了。后来他来找她时,只是来找个聪明人说说话,毕竟其他女人都不够聪明。

“这也是怪得我啊。”苍婉自责于当初八年的拖延,越来越显有了沉闷。

“婉妹妹,你别这么想。你负了一个八年,还要负多少个?最重要的是与邓将军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不负你等了八年做这个选择。”

苍婉听着,心困却难舒。

凤栖宫里微微静,且闻笑声如银铃。孩子们的嬉闹声传来,只听得一个小公主喊着,“皇姐,我要风车!风车!”

小公主们从外头奔了进来,人影一串串过,映在门帘上,身影又转瞬了凤栖宫的殿内。

“母后,姑姑!”

三个孩子跑了进来,最大的那个是玥儿,她身后跟着朦儿。最小最瘦的那个就是萧如丝的二公主胧儿,手里拿着风车。她永远是跑不快落在最后的那个,永远是喘气喘得最累的那个。

“胧儿,她们跑,你跟着跑什么。”萧如丝总是最紧张这个孩子。

这个二女儿吸了萧如丝体内的毒,从出生到现在,大病小病总不断,因身子弱她父皇总觉她不吉利,不得喜欢。好在她的名字有那个胧字,再不讨他喜欢,为了个名声总亏带不了她。

胧儿没有想停下,玥儿回了头,牵起了胧儿的手,一步步走了过来,“母后,玥儿不好,走得急了。”

萧如丝又哪里怪得了玥儿,她向来就是活泼好动的天性。

“母后不要怪皇姐。”胧儿和朦儿一同和萧如丝求情,萧如丝更点半点怪罪不下去。

这三个孩子一下围在两个姑姑身边,她们喜欢两个姑姑的衣服还有首饰。玥儿最是如此了,她从小就喜欢苍婧的那些金光闪闪的小玩意,苍婧都记忆犹新。

苍婉看着这些孩子们围绕在身边,自然向往她与邓将军以后有这样的一日。因为有了邓将军,苍婉就想过最好的人生。但是老天总爱在一些旧事上惩罚人,让人付出代价。

当初的选择有多狠心,现在的惩罚就有多重。没有一个选择可以逃过命运的审视。

“二姑姑怎么了?”玥儿问。

苍婉又难以和玥儿说个清楚。

玥儿歪了歪头,大大的眼睛里也多了忧愁,“爹爹说不高兴出去玩就好了。二姑姑不高兴,玥儿最近也不高兴,不如二姑姑陪玥儿去玩吧。”

“玥儿有什么不高兴的?”苍婉不禁问。

苍婧很是好奇地靠过来盯着玥儿看,“你是不是闯什么祸,惹你爹爹生气了?”

如此一问,连萧如丝的脸色都不好起来。

苍婧和苍婉不知何事,面面相觑。

最瘦小的胧儿玩着苍婧戴着的戒指,极为认真地说,“父皇要给皇姐选皇姐夫,我们想要大姑父二姑父那样的皇姐夫,但是父皇不希望我们的皇姐夫像大姑父那样,也不想选二姑父那样的。”

朦儿又拉着苍婧的衣袖,“宫里人说,父皇最气大姑父,因为他又是皇姐夫又是姑父又是舅舅。”

满殿飘着皇姐夫、姑父,听得苍婧一时头晕,但她大概听明白了,就是苍祝要选个听话的女婿。萧青那种的绝对不行,邓先那种的也不够听话,而玥儿想自己做主那更加是万万不行。

“那是你们父皇眼界太高。”苍婧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孩子的面说他们父皇小气,他气都气多久了,都气到孩子长大了。

“可皇姐想学大姑姑这样选皇姐夫,父皇又不要皇姐这么选皇姐夫,所以皇姐不高兴了。”胧儿又道。

“大姑姑和二姑姑当初是怎么选的大姑父,教教皇姐不就好了。”朦儿无比天真地望着苍婧和苍婉,期盼她这个两个姑姑有个法子。

苍婧和苍婉是真的一时没有办法。哪个公主能逃过这场命运,玥儿到了十三岁,再过两年及笄,就在这两年了。

“这宫里总是折磨人。”苍婉背过头藏起些许伤泪。她与苍婧往日走过的路,是否要这三个孩子再走一遍。

萧如丝拉过三个孩子,“你们几个别烦你们姑姑了。念双,带她们去吃好吃的。”

萧如丝打发走了孩子,心凉地整个身子都一歪,也坐没正形了。

苍婧冷静问道,“陛下选好是谁了?”

“还没有,”萧如丝神思有倦,“但要玥儿喜欢的,又要他喜欢的,你觉得有几分可能?玥儿好动活泼,而他要听话恭敬。”

苍婧眼前早已出现了一盘棋,那是一盘帝王眼里的棋,“现在你是皇后,他的考量更多了。他总不希望我们这里再出个违逆之人挑战他的威严。”

“什么是皇后,”萧如丝听着这个尊称,觉得无比讽刺,她拿起茶盏晃着茶,“皇后就是我现在为了几个孩子讨他欢喜。等他不想到我这里来了,我也讨不到了。”

苍婉听了放下了茶盏,再也不想喝了,“自从当了皇后,你笑容也少了。”

色衰爱弛早已在眼,不出意外。

“不止是我,后宫的女人现在都一个样。哪个是真心笑的?”

这宫里近些年多了两位公主,两位皇子。都只见公主在母身边,皇子无一例外都是难见。

那两位皇子的生母是同一人,往些年靠一头乌发若水,背影婀娜得宠。可她接连生两子,连名分也没有,无名分又难见子嗣,整日郁郁寡欢。

还有花月阁的姜美人,好不容易博了一把有了儿子。结果至今一面还未见到,人都瘦得脱样了,再无恩宠。

只有萧如丝好些,她是知道盼望不上就少提,少提了就能见到。明儿每日由人带着过来请安,但待不了多久,可终究比其他女人强多了。

玥儿又是诸多公主里唯一喊他爹爹的,他喜欢玥儿这么叫他。因此给萧如丝的荣华地位一样不少,给她其他女儿的也一样不少。

“现在没人喝茶,不必执着。”苍婧拿走了萧如丝手中的茶盏。萧如丝的茶艺已经炉火纯青,就是迎了苍祝最喜欢的样子。只有这样的顺服,她才能让女儿们有点父皇的宠爱,也能够每日见上儿子一面。

但她不过是在苦撑,一头乌发生白丝,已救不回来了。

大军出征后不久,进进出出的术士越来越多,因为苍祝的白发越长越多。大平的帝王一面为女择婿,一面等待着军报,忧思过多。

在大军出战一月后,传来捷报。十六岁的常寿初出茅庐,率领八百骑兵深入大漠,一举歼韩邪敌营。年轻英勇的将士势如破竹,一如当年萧青的风采。

而萧青那边却逢不幸,他手下有一归降的韩邪将领名完兴,被韩邪俘虏,转而归降伏耶,并娶了伏耶的姐姐。

大军未归,圣泉殿中已经展开了一盘棋。

“韩邪主力这些年就爱盯着萧青。伏耶总想抓萧青没抓成,这回他特意派了一队人盯着完兴打,萧青他怎么就没发觉呢?完兴跟着萧青南征北战多年,他最是了解萧青,他现在当了伏耶的皇姐夫,萧青那点战术肯定全被他供出来了。”

言辞中,苍祝又是责怪萧青的布兵,又是猜测完兴说了什么机密。

“作战有习惯不是很正常,但输赢还是在战场见分晓。”

“你别偏袒了,怕朕怪罪萧青吧。”

“你这怪罪是不是有点强词夺理。都是人,不是神,和韩邪的仗有多难打你不比我清楚?”

二人相坐互望,三言两语各自板着冷脸。

茶热茶凉一遭后,苍祝又道,“不过好在大平始终是有天幸,朕就说这天幸不是萧青的。”

苍婧倒是落得自在了,这可是他召她来下棋的。她悠然看着苍祝的惶惶难安,也看到他发间的缕缕白丝,“既然陛下乐于见此天幸,不封勇将吗?”

苍祝说着天幸,却落不下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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