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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献女,将军不恋(1/2)

权贵献女,将军不恋

早朝之上,圣令有宣,可见圣泉宫新任掌事官宣读圣意。掌事官年约三十,名马宴,萧如丝选其人,因其双目澈亮,面带善笑,声音中柔,言辞诚恳,望其一解圣心之悲。

马宴朝气有嘉,宣读圣意,声音中厚有度:“大平官制将变,朕撤太尉一职。并念各卿之责,任官之权,调配之权皆由朕亲自批准。”

此令一下,堂下一片哗然,不由堂下异议,马宴随圣意宣道:“今日退朝!”

如此一来,大将军之职已位同太尉,权责更胜过当初的太尉。而各外朝之官手中之权,失了大半。

朝散之时,宫门之外,萧青正要赶回府中,身后有人叫他,“大将军。”

来者之人萧青面生,着黑赤朝服,佩金玉带。看起来四十模样,萧青只能依稀辨出,他大抵是个九卿官署下类似丞职官。

“你是?”

来者甚至不料,同朝为官,大将军竟还不识他,只好尴尬地作揖,“鄙人乃朱奉常官署之下的奉常丞付炀。”

“不知奉常丞有何事?”萧青从未与这般人打过交道,还是那个朱正司的人,不免警惕。

“近日鄙人也在读兵法,于谋攻诡道有一些难解之事,不知大将军可否请教?”

奉常丞来请教兵法,也是稀奇事。萧青难窥其深意,谦虚道,“我只学了皮毛,若是论精通,不及我夫人半分。”

言说大将军夫人,付炀怯色难当。毕竟那不可言明的妾室,乃是煦阳长公主。他生硬一笑,“无妨,我并非是要精通,是困惑难解,心中不爽。”

“那说来听听?”

付炀一擡袖,伸手指空中飞雀,“我读了良久,实在不明,要如何才能做到……”

心中所惑未说,但见他一头栽下。萧青吓了一跳,忙是扶住他。

那倒地之人意识还算清醒,大喘着气,不可作答,像是病发。

“奉常丞,我带你去找宫中侍医。”萧青将其扶起。

付炀忙抖着手从袖中掏出药丸,倒出两三颗吃下,缓了几口气。这才有了说话的力气,“不必麻烦了,我这是老毛病,过会儿就好。”

他仍喘得厉害,行步吃力得很,低头见路又是苦叹,“大将军见笑,今日出门就带了一车夫,如今头晕得厉害,不知可否麻烦大将军送我回府?”

“也罢,我送你就是。”

萧青就与八材知会了一声,让他先行回府,随后与付炀同上马车。

一路之上,付炀道,“此病因季节而发,是个气逆之病,秋冬将至,总是要发上一回。要连吃上七天药才可,今日出门忘吃药,故而病发。”

“原是出门忘吃药,那奉常丞下次可别忘了。”萧青应声道。

马车直入付府之内,付炀邀萧青下车。他所到之处乃付府后院。院内景饰华美,有杨柳清河,珍石奇树。

“若非大将军,我还不知如何了,大将军留下喝杯茶。”付炀热情道。

“那倒不必了。”

“哎,大将军若是不去,就是看不起我。”

刚言说,就有三位女子前来,他们衣华饰美,都叫付炀一声老爷。

“此乃我一妻二妾,大将军莫见怪。”付炀道。

有一妻二妾,又有华美府宅,会忘记吃药,只带一个车夫?萧青立刻婉拒相邀,“我府内还有事,该回去了。”

“大将军客气什么,”付炀的一妻二妾纷纷堵住来路,“大将军何必怕生。”

三个女子在前,萧青去路不得。就被付炀生拉硬拽去喝茶。

“大将军姑且在此等候。”付炀带他到府园一亭,就与一妻二妾离去。

茶影未至,但闻琴乐。

花丛之中,一美人之影穿梭其内,深秋薄衣,赤足而来。她行于百花之中,足落花海,犹如步步生莲。

一曲之下,曼舞飞纱,女子腰肢纤柔,与风而动。随舞之时,明眸娇艳,含笑半分,情有浓浅。

茶未饮,却有舞。萧青自愧不如,兵法他确实只知皮毛,对于苦肉计,还是难防。

乐止舞罢,此女正望萧青。远山眉轻扬,红粉胭脂落眼角,朱唇微启半浅笑。

娇容之妆极为精致,精致得像个人偶。加之她肌肤苍白,就像没有见过太阳一般,一时间萧青觉得这般美人,美得叫他毛骨悚然。

此时仍不见人来,萧青半坐亭内,望那花季之岁的女子,徒增怜悯。

未引大将军搭讪一句,独留美娇娥风中凄凄。

沉寂良久,大将军叹,“大概是人人可怜吧。”

帝王未设佳宴,臣子却要上荐臣女。萧青还没有见识过这些。

奢靡之府,酒池肉林,结交权贵,上荐臣女,这些都是苍婧口中的权贵黑暗。他听过,却未领会到底有多黑暗。

如今见了,只觉这是一种悲哀。

是这天下始终难以改变的世道。在这世道下,于这些被当做买卖的官家女子;于苍婧这般被他们轻视的妻;于那些沉迷于王权富贵的官家子弟;还有于萧青这般被人当成踏脚石的新贵男子。

萧青真是觉得人人可怜,沉沦于此,身困于此,不得逃脱。

美人不知何意,凭添无措,“难道是我容貌不及长公主,你才无所动?”

她不知为何,谈及不可言说的长公主,无情的大将军眼中方有温柔,“我夫人之貌,于我心中无人能及。”

“你骗人。我娘说男人都是一样的,就是想要三妻四妾,最好永远年轻貌美,听话又能侍奉。”美娇娥一身舞衣朝萧青走来,纤纤身姿多风情,双眸含水似含情。

她之美貌,是他父亲自信今日可成,亦是她自信可使男子一顾难忘。

她精心之舞,精心之妆,只为一刻惊鸿。

可将军却皱眉问,“你娘都看透了男人,为何还要让你讨好男人?”

因这冷情,叫美娇娥失了再上前的勇气,“你装什么。就连替我写赋的司马长君都是这样,他又想升官发财,又要坐拥美妾。”

“姑娘美则美矣,一舞风景也好,可终是我夫人最为美好。”

这与他们今日的预想不一样。

“普天之下的男子都是一样的,你只是怕长公主,”她自信看穿一般,笑得妩媚,“其实又何妨呢?她现在只是妾。”

她又进步而来,却见他紧握了剑,眉眼震怒。

是故作风趣吗?剑未出鞘,她尚是浓情娇柔,唯是擡眸才见那将军肃杀之气。

“谁也不能说她是妾,她是我的妻。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美娇娥只觉他手中那剑想要出鞘,才稍稍后退。

可将军之痛,她难以领会。那长公主分明是妾,也正是这样,他们才敢这么赌。

“你家大门在哪里?”萧青问。

大抵从未如此落败,美娇娥失魂不已,她一指北面,还有倔强,“我就不信,你真要走。”

刹那犹如大风一阵,一道黑影就从她面前跑过。

美娇娥羞愤难当,“今日羞辱,我必还之。”

萧青只顾离去,不顾身后。

奔至了付家大门,见付炀正在前堂踱步骐骥,“朝中正值官变,我等及不上内朝臣子,若要前程,小女此事必要成。”

“老爷。”付炀之妻立刻提醒他,付炀才见跑出来的萧青。

他匆匆相拦,“大将军,你怎么出来了。”

萧青未有好脸色,心中之气尤在,“今日萧某受教,日后得多上心谋攻一篇才是。”

付炀不解大将军竟然坐怀不乱,但见其怒气冲冲,忙做解释,“大将军莫怪,小女仰慕大将军已久,老夫也是为了爱女才不得已为之,”付炀寻着理由,紧张不已,立刻让他一妻二妾又来相拦,“大将军留下吃个饭,我好好与你赔罪。”

“是啊,留下吃个饭。”付炀妻妾皆附和道。

付炀用弱女子挡着,萧青不对手无缚鸡之力者动手,他只做警告,“让开。”

府内主人就是不相让,拉扯多时,烦扰至极。

忽而有人冲了进来,正是八材奔来,他身后还有付府的下人追着,“大将军,不好了,长公主出事了。”

正是这一言,付炀有所收敛。长公主前来寻人,他一个奉常丞,是担不起此事。

而不知此言正是急了萧青的心,一把利剑横然拔出,直对付炀和他的妻妾。此时萧青已顾不了相让,“让开!”

大将军拔剑相向,一瞬就如对敌无情,付炀与妻妾恐慌退去。

萧青心慌意乱,随八材出府。

他急火攻心,“夫人出了何事?”

八材让他先上马车。

马车停在离付府偏远处。萧青刚踏上马车,衣襟就被拉住,一晃他就被拉进了马车。

万般困扰皆止,只有一瞬惊愣,“婧儿。”

萧青为之心焦的人正在眼前,她稳握一切,又目中狡猾。

他立刻拥住了她,短短片刻,快叫他急出泪来了。

萧青的心口一跳又一跳,重得很,“你要吓死我不成,怎么说这种借口。”

苍婧抚着萧青紧绷的背,一次又一次,直让他平静下来,“他们手段阴柔纠缠,我不这么说,他们怎么会放人?而且得叫他们怕你才是。”

萧青鼻子还酸着,“是我失策。”

“是他们诡计多端,”苍婧一拂车帘,“你瞧。”

从车窗外可见,付府的门前堵满了长公主的家兵。

萧青可是少见这般架势,“你这是要攻他府邸不成?”

“他敢犯我,我就要他知道代价。你人出来了,我还要进府搜人,他百口莫辩,我搅他天翻地覆,满城风雨。”

车帘随苍婧一手而落,马车驶离了付府。

萧青俯首贴进,随之一笑,“夫人甚有主将气势。”

“可比以前差远了,不然不会叫他在我面前横行多日。”苍婧算得客气了,今日只能虚张声势。换做以前,即便不是长公主,如付炀之流也不敢轻易放肆动她的人。明抢暗骗这档子事,更是不可能发生的。

随他付府之乱,马车已驶远。

苍婧紧依在侧,不免叫萧青涣了神思,只顾看着他的夫人了。后来,萧青终于意识到,一擡她的下巴,“夫人终究坐不住了。”

可是难得见敌方一现,就叫她急心的。

苍婧还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以往她荐佳人,现在别人荐到了她的头上。

“想是前尘之事,终归是报应到自己头上了,”她自嘲道,随后抱紧了他的臂,“我不管是什么报应,我的人不能让别人夺了去。”

她又如往常那般蛮横。

“可上回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夫人的情意他自知,只是好生困惑,怎么夫人的话每次都不一样?

苍婧擡手挡住了他的唇,“此一时彼一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青乖乖地点头。

一朝马失前蹄,萧青对官场之事更觉无趣,懒做搭理。

付炀一人败北,满城皆知大将军之妾进府搜人。付炀之事沦为笑柄,都言他乃自轻自贱。付炀又不敢道长公主之名,只道那是泼妇。

付炀泼妇之论,仍未绝他人之意,对萧青旁敲侧击仍是不少。

与之赏金饰银饰,与之观珠宝美玉,与之谈珍奇古玩,无一能引大将军瞩目。何况一朝被蛇咬,萧青对他们都避而远之。

来回打探大将军喜爱是什么,都是不图美色,不图钱财,他一人来来去去,不过是去个军营,回个府邸。

官场之人始终难以揣测,大将军到底还爱世间什么?

任他人揣测多事,粗茶淡饭过后,萧青便抱起爱妻,欲论一番兵法。

珠帘蔓纱迎他之影,他一步一踏,柔望爱妻,“知我者,谓我心爱,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注原句出自《王风黍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这世间之人难知他所爱,还非要来探,实乃怪哉。

世间纷语颇多,几日后亦引帝王而至。

被论做泼妇的苍婧倒显松闲,吃着糕点,盖着披衣,于躺椅之上晒着太阳。

忽有一人至,她未起身。食指与拇指相合,半眯着眼,透着那个圆看着他。似是认真,又似是调皮。

“皇姐,你还有心思玩闹,”苍祝洋洋作叹。

“这世间多困扰,取取乐不行?”

苍祝四处看了看,“萧青不在?”

“去军营了。”

苍祝一擦鼻尖,“那个赋中美人萧青见过,他怎么说?”

苍婧回忆了一番,“他说两条眉毛,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巴。可看起来就是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萧青就是这么说的。他还怕说得不够,就用他拙劣的画法画了出来……

在那些歪歪扭扭,曲曲弯弯的线条里,苍婧只能依稀看出他画的是个人,在花丛里跳舞。

至于五官,萧青实在难以描绘。倒了一把胭脂水粉在画像上,指着那糊着白水粉,涂着红胭脂的脸说,“就长这样!”

总之,在萧青的画里,苍婧实在看不出那女子长什么样。但在萧青的眼里,那女子美得可怕,像被人打扮好的木偶。

苍婧尽力还原了萧青所见之人。

苍祝从这些只言片语里,根本难以想象那女子何貌。他白着眼道,“问他真是白问,他眼里是看不得别人了。”

“你怎么这么在意赋中美人?”

苍祝目光左右动着,“这赋传到了宫里,说是天下第一美人。还传来了名字,是付炀之女付梦。”

苍婧直直望着苍祝,带着尖锐。

苍祝不自在地侧过身,“朕好奇他们的自信罢了。美人再美,然其心为异。朕此次来是想皇姐帮个忙。”

苍婧咬了口糕点,缓缓品着苍祝这话,“陛下打算如何对付心异之人?”

“三日之后,鲁越使臣将至。此次前来二十人,携上贡至宝,将由平南公与丞相亲自接见。朕得到消息,付炀正是趁接见鲁越使臣之日,设宴联络各人。”

苍婧眼眉稍擡,“既然陛下打算出手,那么朝中新官已经到位了?”

苍祝一惊,“皇姐又看出了门道。没错,人朕选好了。”

“那就一网打尽了。”

苍祝半是愧色,“还是要劳烦皇姐出马。”

“我是该出口气了。但鲁越此时派使臣前来,实在有点巧。溧阳那边如何了?”

“还在和溧王拖延,以审查其子孙为由,留在溧阳,”这何尝不是一场仗,费的就是心力。然苍祝并未急躁,“溧阳的羽翼朕快扯下来了,皇姐知道燕王为什么不能来旬安吗?”

苍婧这才领悟,“原来是陛下得了先机。”

“他沉迷长生不老之术,就让人骗他吃了几颗毒药。”苍祝斥鼻道。

这一回的拉锯之战,苍祝比以往沉稳许多。也因此,苍婧未言多少时势之论。

苍婧推了一旁的糕点过去,“我新做的赤豆糕,你尝尝。”

苍祝犹豫地拿起。每回苍祝吃到的都是杏花糕,所以总是嫌弃她的手艺。这回食了赤豆糕,苍祝相信了萧青那句话,其他糕点她手艺倒是不错。

食之正欢,又闻苍婧道,“萧夫人一心待你,你不要让她伤心。”

“皇姐又偏袒,萧夫人好得很。”

萧夫人好不好,苍婧还得去看了才知道。

初冬将至,昭阳殿里就上了暖炭,叫此殿犹如春暖时节,殿里摆着好几株海棠花,皆是盛开时。

屋内实在暖热,苍婧刚入门就褪了厚衣。尤见萧如丝一身明黄之衫,佐着白翡翠。

“这衣倒做得甚是好看,”苍婧走过去观了一观,“在还少有人着此色之衣。”

“陛下近来喜爱明黄之色,让我穿着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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