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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计削侯,帝王惑情(1/2)

献计削侯,帝王惑情

已过一个时辰,猎场宴上正待围猎者归,却无踪迹。美酒佳肴已是无味,即便闲聊几句,目光也不由朝猎场深林窥视。

此时,有一侍人匆匆行至苍婧身旁,耳语几许。苍婧摆手叫他退去,虽未露出什么声色,但已如坐针毡。

苍婧仍笑脸相迎,举酒至萧如丝面前,刚屈膝而坐,面色就是一沉。

萧如丝觉察异样,问道,“公主,出了何事。”

苍婧装着冷静,“你帮忙稳住这些人,让他们若无其事地离开猎场。”

萧如丝顿时心口直跳,直觉是苍祝出了事。然萧如丝亦知,此刻不是细问的时候,纵观在场众人,族亲皆有,但凡有一点异状走漏,就会大乱。

苍婧作酒醉之状,萧如丝立刻唤人扶苍婧先行离场。

而后,萧如丝至席间,对众人道,“陛下与金隆侯都未尽兴,要比一比夜中狩猎。妾身与李美人在此等候陛下,其他宫妃先行回宫。另,此处有妾身与李美人及随身宫人,诸位待至夜里,多有不便,也请回府吧。”

席间顿乱,有人上禀,“这夜中狩猎,前所未有,萧夫人此言是真是假。”

萧如丝正是忧心忡忡,周身渗着寒意,然此刻示不得半分弱,她挺直了身姿,端庄之态亦有威严,“卿看来对夜间狩猎颇感兴趣,不如等夜深入林一探。不过月黑风高,弓箭无眼,小心被当成了豹子。”

那人尴尬一笑,“臣不擅狩猎。”

“如此,就都回吧。”

萧如丝差遣侍人送行一众人等,愈是装得从容,也愈是绷紧了身姿。

直待众人散,萧如丝已是里衣湿透,李佩瑕速来问候,“可是陛下出了大事?”

萧如丝只道,“我们要在这里等着,万不可动。”

李佩瑕轻握萧如丝的手,以示宽慰,“我知道,你放心,我与你一起等。”

等待之时日甚是漫长,一刻譬如一年,萧如丝挂念苍祝安慰,又急出一身身冷汗。

猎场风大,潇潇弥漫。快马驰骋间纱织扬起,如一抹浮光掠影与天一色。

“陛下就是进了此林,才没了踪迹?”苍婧问道。

“不错。”

随行护军三人,护甲皆破,面有摔伤,臂有箭伤。三人是杨贺所派,前来禀报苍婧。因其有伤在身,未免众臣动乱,他们不宜现身,方请侍人相报。

苍婧与护军策马入林,至深林,有异香,马乱惊慌。苍婧与护军难制马匹,摔落马下。

苍婧爬起,尤见地上残箭数许,血迹斑斑。再行几里,就见山崖,章丘褚于崖上僵卧,已是死状,唇发黑,乃中毒身亡。

苍婧稍稍一探,此乃万丈之渊,但见杂树间有苍祝护甲残落。

深渊有鸟鸣,鸣声幽远,听得人惊心动魄。

苍婧头脑一片空白,她断然不信苍祝会跌落山崖。苍祝何等聪慧,在棋盘间四两拨千斤,游刃有余地主宰他人生死。他是从来不会把自己交付于别人掌控,即便一时气急中了章丘褚的诡计,也定然有办法保全自己。

“陛下定然无碍!”苍婧于慌张之中道。

她尚未擡头,肩上便有重压,一刀横在项上,双臂被反制。

只闻带她前来的护军道,“公主莫要动,否则坠下此崖,就是尸骨无存了。”

苍婧方明了,“你们不是护军。”

“和我们走一趟吧。”

那三人押着苍婧离开山崖。

行了几里路,跨过丛草,至一参天树下。苍婧见数多黑衣人停留在那儿,其中有一少年,约莫二十岁,背身而立,应是领将,想他就是掌此一行人。

那少年身侧是苍祝,他坐在地上,刀架于他肩上,同样难以脱身。苍祝护甲被脱,臂上有箭伤,还渗着血。

苍祝见苍婧被抓来,不知她是否被吓住,她连帝王之威都可以无惧,此刻双眼泛着泪。

苍祝擡头怒视那少年,“章峰,朕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结果也只会耍些威胁人的手段。”

苍祝唤那少年章峰,苍婧委实一惊。因看他身瘦矮小,与章丘褚那肥厚流油的身材很不相配,甚至是病恹恹的。想是庶子,生母卑微,故章峰过得不如意。

章峰对苍祝暗嘲道,“皇姐来了,陛下这会儿终于会开口说话了。”

“你抓她来,到底要干什么。”苍祝立刻起身,肩上之刀顿时直贴下颚。

苍婧与苍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自己无碍。

“陛下,你冲冠一怒为红颜,中了我父的圈套,若非是我以香乱马,你这臂上一箭就是射在你心口。我若要杀你们,你们早就死了。”

苍祝轻蔑道,“你父被你骗至山崖,见朕护甲摔落,一时大喜,血热攻心,毒发身亡,你亲眼看着他们死,不也很高兴。”

章峰发出阵阵低笑,“他死前做了一场登基的美梦,我也算孝顺他一回了。”不知是否太过激动,他说罢,就咳嗽了起来。

章峰咳嗽得厉害,背亦卷起,显得瘦骨嶙峋。

苍婧和苍祝一时茫然,交换了一个眼神,苍婧就道,“若身体有恙,我们又何必大动干戈。”

章峰大喘了一口气,转过身。他面容枯瘦,肤色黑黄,更无什么精神。章丘褚富甲一方,其子章峰倒像没能吃上几口饭似的。

章峰急呼,“子英叔伯,人都已至,你到底要躲到何时。”

此言一出,架在苍祝及苍婧身上的刀都落下了。不远处有一人影从树后探出,躬着身提着衣角前来。

这尾行者缩出头来,苍祝夺刀直指他,“章子英,朕今日非得拿你脖子磨刀。”

章子英左右避之,弯腰作揖道,“陛下恕罪,公主恕罪,草民出此下策,一是受太皇太后之令,要草民拿性命想出个好法子,以对众诸侯占地自大,这第二,也是为了这可怜的侄儿。”

苍祝低眉有怒,“那杨贺迟迟不来救驾,可也是你安排的。”

章子英继续卑躬道,“陛下恕罪,杨贺已回猎场,保护萧夫人去了。”

“恕罪,恕罪,你到底有多少罪要朕恕。”

章子英笑而不敢言,只恳求苍祝留其性命,与众人商议。

苍祝扔了刀,众人皆席地而坐,听章子英道来。

“草民出此下策,实在是草民与章峰侄儿不宜现身。章丘褚已暴毙而亡,陛下对外如何言说,事关重要。诸侯之间,牵一发而动全身。”

苍祝不假思索道,“皇祖母此次召你二人,去心留仁,实在苦心。今章丘褚在猎场而亡,便说是因贪胜心急,身宽体胖,不胜心力。”

章丽楚知章丘褚贪婪成性,以年轻侍女效仿她语气神貌,装作为她,才诱骗章丘褚吃下加了一味毒的长生药。今在猎场,备上鸳鸯酒,再添一物与毒相融,章丘褚只要饮下敬他的那杯酒,就是等待毒发。因章峰施计,章丘褚死得更快了些。

章子英点头认同,“此说法可行。就是我侄儿如何归去。”

章峰又咳嗽起来,但觉他气力甚弱。

苍婧观望片刻,“不如不急归去,陛下宽厚,可先行让侍医替章峰诊治。”

章峰连连对苍婧摆手,“煦阳公主不必说好听的话了。我为庶子,自小就是带病之身,拖累至久,已无多少日子可以操劳了。此行是我奉太皇太后之令前来,只为殊死一搏。”

苍婧与苍祝大为震愕,章峰竟也是随召而来,且是将死之人。

苍祝不解,“皇祖母让你前来委此重任,那你所求为何?”

“承蒙陛下关切。我那嫡出的兄长,向来很爱管闲事。我带父死讯归金隆,本无多少日子,被他如何使唤也是无妨。就怕来日撒手人寰,家中妻儿要被他折磨死。”

苍祝明了,原来章峰所念是家中妻儿。庶出从来在嫡出之下,自身已朝不保夕,为后人求一生机。

“见侄儿所困,草民才有一法,但此法不宜当朝言明。否则百官七嘴八舌,陛下又得头疼,若是借章丘褚之死,倒是正好。”

不等章子英言明,苍祝已知他所说何法。

苍祝尚是犹豫,“此法于先帝时,就有人提及,但先帝并不敢宣,就怕一宣,天下皆乱。”

章子英唯有一看苍婧。

此法苍婧有所耳闻,“曾有臣子觐见先帝,忧心诸侯势力,便提出变革,诸侯侯位历来嫡出方可继承,望先帝恩准庶出亦可继承侯位。大平历来都是嫡出承位,先帝恐诸侯大为反对。以此异议为由,扰乱朝政,故搁置此法。”

苍婧言罢,便是一片寂静。

苍祝思量未多,便道,“二位今日辛苦,容朕再想想。”

章子英携章峰离去,幽静深林,唯剩生分了的二人。

苍祝疲惫一笑,“连章子英都知道,要把最后的宝押在你身上。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只有你的话,朕才会听。”

苍婧刚想开口,苍祝就又道,“你是不是要说,先帝不知庶出之痛,今诸侯姬妾成群,子孙繁多。朕若施恩,庶出亦可继承侯位,其庶出子弟必感恩于朕。诸侯子嗣越多,封地就分裂越多。天下未乱,诸侯先乱,不过几年,诸侯就已不再为惧。”

“陛下从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们不是相信我可以说动陛下,而是相信我们可以无惧一切困难。”

苍婧看苍祝伤口颇深,便撕下衣角,苍祝还带着些气,“朕不要你管。”

可他的皇姐忤逆了他一回,又忤逆了他第二回。她只管绑住他的胳膊,任性又刁蛮,委实没有了身为公主的端庄。

“你猜,我出门前带了什么?”苍婧言之忽然一笑。

“朕管你带了什么。”

忽而,她拿出一袋杏花糕,苍祝稍愣。这是他们小时候常抢着吃的糕点,苍祝已经很久不吃了。

“你就是这样无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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