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虎跟了秦枫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时不时的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虽是没读过几本书,明白的大道理也不多。
可是他也能明白此次陛下召自家世子入南都绝非什么好事。
十年来,乾阳皇帝削减藩王和爵位可谓是大动干戈,藩王如今只剩下他那几位皇弟,至于公、男、伯、子四大爵位剥削的数之不尽。
咱家王爷是大歌朝唯一的异姓王,还是自有封底的一字王爷。
虽是拿着秦王府当做抵御燕齐的利剑,可在权力和规制上,乾阳皇一直就没放弃过削减。
首先这个秦王禄位的世袭罔替,乾阳皇就不想给。
如今一纸诏书传唤世子入南都。
这么大的事,怎么到了自家殿下跟前,就轻描淡写的变成了想要礼物了?
我北地地华天宝资产丰富,可南都也不差啊!
怎么可能这么大费周章的下诏书给一个小辈小礼物?
搞不懂搞不懂。
“殿下,王爷唤您回府商议。”
秦枫打了个哈欠:“不着急,我刚从燕云州回来,补个觉再去。”
樊虎急的腮肌耸动。
我的好殿下啊!
此等关乎秦王府盛衰的事情,你咋这么不上心呢!
见自家世子真的就要枕到蔺敏敏的腿上就寝,樊虎无可奈何的朝着自己表妹慕月瑶使了使眼色。
哪成想自己表妹直接无视,反而从纳戒里取出薄薄的丝绸被褥盖在了秦枫的身上,眼神颇有些心疼。
“他刚行为及冠之礼,就去燕云州视察,这一路奔波是该休息休息。”
樊虎抿了抿嘴,手握腰间的刀柄站定不吭声了。
等秦枫睡起来后,已经是日落西山。
青山之上火烧云绚烂......
“哈~iaiaia~”
武英殿内正在修剪盆栽的秦王秦天海,听着身后那巨大的哈气声不由的转身抬眉看向秦枫。
自己这个嫡长子啊,是越看越顺眼,越看稀罕。
“这衣服不错,敏敏那丫头亲手缝的吧?”
秦枫懒懒散散的自顾自坐到太师椅上,整个人就跟葛优瘫似的。
“爹啊,我都要入南都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
“我紧张?”秦天海端着盆栽走过去踢了踢秦枫,在他歪身后就把盆栽放到了桌上,“我紧张什么?”
“您就不怕您好大儿被乾阳皇扣下当人质?”
秦天海哦了一声:“那我还有俩儿子呢,不行世子之位就换一个,下次再下诏就不去了呗。”
秦枫努嘴竖起一根大拇指:“是我亲爹。”
父子二人各忙各的,谁也不再率先吭声。
秦天海透过盆栽看他:小子,我看你能忍多久。
秦枫:这老登坏的很啊,换着法儿的想让我交底?
这些年,秦枫发展的那条路,连秦天海也没告知细节。
当然。
秦枫也没有刻意隐瞒他的意思。
主打一个你查你的,我能藏就藏。
你问你的,我能胡咧咧就胡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