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漫答应退学了,一大早邱华亭给她穿了身黑衣,领子上别了朵白花。
现在是早上七点,邱华亭穿了件黑色大衣,拉着林清漫的手走出卧室,下到一楼时,看见了裴风鸣。
林清漫松开邱华亭的手,打开邱宅大门,“先进来吧。”
裴风鸣也穿着一身黑衣,拿着束白花:“替我给林叔叔。”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聊表一点心意。
“谢谢。”林清漫接过花,盯着裴风鸣的眼睛说:“我没爸爸了,再也不能飞行了,你再也不能给我背书包了。”
再也不能开飞机,是仅此于林峰死亡的噩耗。
过了一晚,林清漫终于把忍着的泪水都哭出来了,在裴风鸣面前她哭的更肆无忌惮。
从啜泣慢慢出了声,也慢慢靠近裴风鸣,男孩伸手轻轻扶着她的脑袋,一点点让她整个人靠在他胸怀里。
要是把她揉进怀里,能不能传一点悲伤给他。
林清漫哭的全身颤抖,她的哭泣声带着他的胸腔一起共振,悲伤也开始共鸣。
她的泪哭在他的衣服上,他的泪哭在自己心里,泪从心尖开始滴落一直流进心底,贯穿男孩整个心脏,从今天开始,他大概是要失去一个开朗的女孩了。
没关系,他不能哭,他要多开心点。
哭泣声小了,林清漫从她怀里出来:“我要去接爸爸回家了。”
邱华亭拉着林清漫的手,拍了拍裴风鸣的肩后,走了。
她开着车,带着她和林峰唯一一个孩子,接他回家。
车子开走了,但裴风鸣没走,他想那只灰色的兔子,不会再趴在他背上了。
Z国京州长鸿机场,邱华亭停下车和林清漫走到一个队伍面前。
“邱女士,节哀。”为首的是空军中将,现在林峰牺牲了,他暂代领军一职。
停机坪上滑行来一架飞机,慢慢停下,打开了舷梯。
一队穿军装的人威严的从飞机上下来,拿着灰黑色的盒子,盖着Z国国旗走到空地上。
这是林清漫第一次亲眼见到军队庄严的队列,居然是在接她爸骨灰的时候。
那一队人把林峰的骨灰盒交接在另一队人手里,这一队人脸上除了威严还有一点悲伤,但因为这样的场合不能哭出声,所以每一个人都在忍。
林清漫看出来了,这是和爸爸一起去K国进行军事演练的战友,一队人就牺牲了林峰一个。
还牺牲了K国空军军衔最高的一个,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
队伍最前面的人拿着骨灰盒走到空军中将面前,中将把国旗拿走,把骨灰盒呈在邱华亭面前。
“节哀。”
邱华亭双手接过骨灰盒,这一方盒子真的拿在她手上时,她浑身动都动不了,怕一动就拿不好这个盒子。
“军队会给予林峰上将最高的烈士荣誉。
在场穿军装的人都朝盒子鞠了一躬,林清漫盯着妈妈手里的东西,她不想管什么烈士,她只知道那是她的父亲。
会在下课时拿着海棠花来接她下课的父亲。
邱华亭拿着骨灰盒往车里走,林清漫就跟在她身后。
盒子放在后座上,林清漫也坐在后座上,她把裴风鸣早上给她的花放在盒子上,放的很轻,好像怕惊扰到林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