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如凶兽咆哮,生生撕开了厚重的天幕,余震好似无形的巨手,在众人脚底肆意摇晃。瞧呐,第二道裂缝自地平线的尽头鬼祟爬出,于幽蓝的光焰之中,宛如一道溃烂流脓的伤口,无情地割裂了世界那看似完整的表皮。
空气里,焦糊味与刺骨的寒意相互纠缠、弥漫。
尘灰还在空中打着旋儿,尚未完全落定,众人刚刚缓过一口气,却又被眼前这骇人的景象压得胸口憋闷难受。
“他想让我们误以为赢了。”陆沉的话卡在喉咙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而那裂缝,却似有灵性一般,已迅速扩张出肉眼可见的宽度,仿佛急不可耐地要替他说完后半句话。
“这怎么可能!”苏烬瞪大了双眼,声音因惊恐而紧绷得发脆,“我们明明切断了通道啊!”
“断的不过是假象罢了。”陆沉低声呢喃,掌心的因果锁链微微震颤,好似灵敏的猎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白芷一个踉跄,脸色变得如同发霉的青菜般泛青:“你早就知道是这样,对吧?”
“只是猜到了一部分而已。”陆沉抬头望向那可怖的裂缝,语气看似平稳,却隐隐压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滞重,“但我们没时间慢慢解释了。”
“那还等什么?”叶裁云咬着牙站起身来,手中的剑虽未沾染鲜血,刃上却已满是裂痕,“接着打!”
“打?”一个人冷笑一声,眼神飘忽不定,“上次你说打,差点让咱们全军覆没。”
争执就像火药桶被点燃,瞬间炸开。
“你们都冷静点!”白芷大声呼喊,但她的声音就像掉进滚烫油锅的水滴,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人主张立刻进攻新通道的核心,坚称敌人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也有人坚持先进行侦查,生怕再次掉进敌人的陷阱。
“有没有想过,贸然行动恰恰会正中敌人下怀?”一位年长的队员冷冷地开口说道。
“可要是什么都不做呢?”另一个人怒吼起来,“难道等着他们降临到我们头上吗?”
“陆沉!”叶裁云突然转向他,大声喊道,“你是命格批发商,看得比我们都透彻!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陆沉身上。
陆沉静静地站着,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们得冷静地分析当前的局势,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急切地追问。
“我建议先派小股部队去探路,主力部队则机动待命。”陆沉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了阵阵低语声。
“又是这种保守的策略?”先前那个冷笑的人嘲讽道,“上次就是因为太小心谨慎,才让敌人有机会反扑!”
“这可不是小心,而是稳妥之举。”陆沉语气依旧平静,“你们比我更清楚,刚才那一战——赢得实在是太顺利了。”
“可现在不是复盘的时候!”那人情绪激动起来,“我们应该趁着他们还没站稳脚跟,直接摧毁核心节点!”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陆沉紧紧盯着他,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但如果那是敌人设下的诱饵呢?如果这次背后还有更高层级的干涉者呢?”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才不信这些玄乎的东西。”另一个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只知道,不主动出击,就只能被动挨打。”
“说得倒是轻巧,你知道该怎么打吗?”白芷终于忍不住反驳道,“我们现在连敌人的目的都还不清楚,就想着强攻?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