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防线的夜晚并不宁静。远处城墙上的炮火声此起彼伏，偶尔传来的爆炸震动让宿舍的玻璃窗微微颤抖。

“决定了？”华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乳白色的双眼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微光。

苏墨点点头：“交流会没那么简单，我们都是内外修炼第二境，必须有人突破到第三境，这样机会才更大。”

白羽推门而入，银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青鸾姐已经安排好了，殓尸馆那边今晚有很多需要传统入殓的逝者。”

三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这一个月来的特训让他们默契十足，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唐彬和乌鸦早已在走廊等候。五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离开宿舍区，向第一防线内部的军方殡仪馆走去。

“记住！”苏墨压低声音，“入殓过程中，你们必须保持安静。”

乌鸦搓了搓手臂：“说真的，每次看你跟死人说话我都起鸡皮疙瘩。”

“闭嘴吧你，乌鸦嘴。”华苼踹了他一脚。

第一防线殡仪馆比曙光区的规模大得多，金属大门上刻着“英灵安息”四个大字。青鸾早已在门口等候，她今晚换了一身黑色劲装，腰间别着那把古朴短剑。

“跟我来，”她简短地说，“时间有限。”

穿过几道安检门，众人来到一间特殊的入殓室。室内温度极低，中央的金属台上躺着一具覆盖着军旗的遗体。从轮廓看，是个身材高大的男性。

“边防军特种部队成员，”青鸾的声音有些沙哑，“在巡逻时遭遇A级异兽群，为掩护队友撤退牺牲的。陆续还有人需要传统方式入殓的逝者，都会送过来。你们记住，他们的死才成就了你们。”

苏墨深吸一口气，走向金属台。他能感觉到，这具遗体生前是锻骨境。

“瞎子过来帮我，”他取出泛黄的账本，“其余人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靠近。更不要打扰我们。”

白羽四人退到墙边，青鸾则守在门口。苏墨轻轻掀开军旗，露出一张刚毅的面容。死者约三十岁左右，额头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表情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开始吧。”苏墨戴上橡胶手套，华苼熟练的递上工具。

随着他的动作，那团黑雾开始躁动，时而凝聚成模糊的人形，时而散作丝丝缕缕的烟絮。苏墨没有理会，专注地清理着遗体面部的血迹和伤口。

当苏墨开始缝合伤口时，黑雾突然缠绕上他的手腕，轻轻拉扯。这种感觉与以往不同，黑雾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意志而不是微弱的意识。

“你想告诉我什么？”苏墨低声问道。

黑雾没有回应，只是引导他的目光移向遗体的右手。苏墨小心地抬起那只手，发现掌心紧握着一枚金属吊坠。

“这是……”他轻轻掰开僵硬的手指，吊坠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名字：小雪。

“我明白了。”苏墨点点头，继续他的工作。

半个小时后，遗体的面容已经恢复安详。苏墨退后一步，在场所有人恭敬地鞠躬：“请问，您有什么遗言？”

泛黄的账本无风自动，缓缓打开，一行行字迹浮现：

【小雪，爸爸没能赶上你的毕业典礼，对不起。衣柜最下层有个铁盒，里面是我这些年攒的钱，足够你用了。别怪爸爸当兵，好好活着......】

字迹停止的瞬间，黑雾在空中盘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