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龙棺的表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数不清的特殊符号。
文锦虽已竭尽全力,认真誊写与摘抄,可终究还是有所局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眼看着两个小时就要过去了。
文锦由于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只觉头晕目眩,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然而,令人沮丧的是,镇江龙棺上的符号,才仅仅誊抄了一小半而已。
就在文锦感到力不从心的时候,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在脑海中不断翻涌。他赶忙伸手,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文锦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
在恍惚之间,他下意识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笔记本,打算继续誊抄工作。可当他抬起头,看向镇江龙棺时,却惊愕地发现,龙棺上的那些符号和星象图,竟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镇江龙棺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九条金龙相互缠绕,栩栩如生,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文锦呆呆地坐在原地,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镇江龙棺居然能如此神奇,在不知不觉中,连续变换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形态。这种变化,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让他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内心的震撼。
文锦的脑海中,思绪如乱麻一般。他开始怀疑,眼前的镇江龙棺,是否真的是古代河葬的一种形式?这种拥有两套完全不同“读写方式”的神秘物件,又与正常的墓葬方式,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
带着满心的疑惑,文锦低着头,开始仔细研究笔记本上记录的那些符文,试图从中找出与镇江龙棺之间的联系。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交谈声。
“你确定东西就放在这后面的院子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问道。
“当然了,领导。你们那个考古队刚到我们招待所,就把东西一股脑儿地推进了后院。还好我们后院够大,不然这么大的物件,我们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另一个声音回答道,正是招待所的老板。
文锦听到声音,心中一惊,连忙将手中的笔记本合上,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随后,他向前走了几步,恰好看到招待所老板恭恭敬敬地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他皮肤白净,气质儒雅,一副典型的知识分子模样。然而,他那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一双隐藏在镜片背后的眼睛,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压迫感。
文锦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立刻认出了这个中年男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周大伟!
“周局长,您怎么来了?!”文锦看到周大伟脸色阴沉,又想起周大伟在电话里那急切的语气,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周大伟冷笑一声,随即大步向前走了两步。他的目光,瞬间落在了院子中央,被文锦匆忙用雨布和帆布盖起来的镇江龙棺上。
“你说我怎么来了?如果我再不来的话,是不是你们辛辛苦苦打捞上来的文物,又要被你给扔回河里去了?你身为考古队的队长,难道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周大伟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进院子,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镇江龙棺的真容。
招待所的老板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个长长方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此刻,他也想跟着进去看个究竟,却被文锦伸手拦在了门外。
“老板,您还是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这边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再通知您的。”文锦说道。
老板虽然心里有些不爽,毕竟这东西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但想到考古工作的特殊性,他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行吧,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再喊我。”说完,老板有些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最终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文锦转过身,就看到周大伟正蹲在一个角落里,面色凝重地掀起盖住镇江龙棺的帆布一角。
下一秒,周大伟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那神色中,既有兴奋,又有恐惧,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敬畏与崇拜!
文锦走上前去,原本打算好好和周大伟说一说这镇江龙棺的特殊性,希望上面能够慎重考虑,是否要将镇江龙棺归还。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周大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鬼斧神工!这东西简直就是鬼斧神工啊!”听到周大伟的感叹,文锦的心中,不禁微微一沉。
看样子,想要在短时间内将镇江龙棺归还到河里,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周大伟的这句感叹,似乎已经注定了镇江龙棺的归期遥遥无期,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希望。
文锦抿了抿嘴唇,内心纠结不已。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周大伟轻轻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在掩饰自己刚才那副少见多怪的样子。他下意识地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摆出了一副领导的架子。
“我说陈队长,我之前在电话里让你抓紧时间把这个东西送到县里去,我怎么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不是很乐意?”周大伟问道。
文锦深深地看了周大伟一眼,他真的很想把自己笔记本上记录的那些东西,全部都告诉周大伟。他也想让周大伟知道,这个东西,或许真的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考古问题了,这个镇江龙棺,很可能代表了更深层次、甚至他们目前还没有探索到的领域。
想到山村里的老村长,曾经意味深长地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文锦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罪恶感。
沉默了片刻,文锦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说道:“周局长,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