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南王看向大臣们的眼神中难掩鄙夷,“一群左右摇摆的墙头草,不足与谋也!”
“大胆南王,事到如今不知悔改也便罢了,竟还污蔑我等!”
不少大臣指着南王,大声回斥。
“满座大丈夫,如今竟如此惧怕一女子,且为其而俯首,简直可笑至极!”
南王自知今日必死无疑,便再无顾忌,大声道:“这妖后之子,绝非我大黎天命,因为数年前龙气认主之时,本王是为数不多的在场者之一,得到龙气认可的是……”
太后闻言,为之蹙眉。
她知道南王要说什么,而他即将要说的这些,在起事前并未告诉大臣们。
因为他也有着私心,若被大臣们得知龙气认可了赵保,他又如何能坐上帝位呢?
然而……
还不等南王说完的,巴图尔捡起地上的重弓,弯弓搭箭。
他并未用弩,一是因为他的军弩已经射空了,二是地上的其他军弩距离较远。
巴图尔为人谨慎,他在看到太后蹙眉时,便知道不能让南王继续说下去。
拓木重弓满弓,吱吱作响,弓形宛若一尊圆月,非天生神力者不可为。
“唰……”
一道破空声袭出,直射百余步之外的南王。
箭矢自南王口中扎入,后脑刺出。
以军弓直射,且还在射出百余步的前提下,精准命中,此为百步穿杨。
南王倒地,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后脑亦有黄白之物流出。
“巴图尔,你……”
众大臣脸色齐变。
赵灵儿眉头紧蹙,她有预感,南王临终想要说出口的事情,定可影响到大黎朝局。
“怎么?”
太后面容冰冷,丹凤眼看向众臣,沉声道:“难不成诸位,还想继续听那贼子妖言惑众?”
“臣不敢。”
丞相行礼,看向巴图尔,重声道:“南王虽是死罪,可他终究是皇族,就算要杀,也该由可汗下达剥夺其皇室身份的旨意后,才可杀。巴图尔此举,不合法规。”
“不合法规?”
太后冷笑,“难不成南王毒杀廉亲王及亲王府全员,便合法规了?”
“当然不合。”
丞相抬首道:“可南王已死,再深究也无意义。但巴图尔……”
不待他说完的,太后冷声打断,“你是觉得,位居相位,哀家便不敢杀你?”
丞相神色一怔。
众大臣也是眉头齐皱。
“有些事情,哀家心知肚明,诸位亦是如此。”
太后走到丞相身前,压低声音,“那么哀家问你,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是臣莽撞了,一切听太后的。”
丞相自然听懂了太后的言外之意。
因为他们此番带兵救驾,好听了说是救驾,但救的是哪个驾呢?
南王处于优势之时,他们为何不出来呢?非得等到南王即将落败,他们才带府兵前来。
此事如若挑到明面上的话,对谁都不利。
双方各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最好的收场方式。
……
数日后。
赵保亲率蓟州军,已连下张九四三座城池,势不可当。
“三日之内,必须再下一城!”
帅帐中,赵保看着地图,沉声道:“拿下此城后,我军便可与十余万番直宿卫里应外合,对陈九四形成围歼之势。届时,不出两月,陈九四定会溃败,从此之后,将再难以成势!”
岱森达日哈哈一笑,大声道:“世子说的是,如今我军士气正盛,区区叛军与蟊贼无异。”
“报!”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入帐。
赵保问:“可是出现了新的战况?”
“回世子话,大都出事了。”
斥候压低声音,将廉亲王一事如实上报。
语落。
赵保和岱森达日脸色齐变。
“这该死的妖后!”
岱森达日看向赵保,行礼道:“世子,待破开此城后,咱们直入大都,末将定要亲手砍了那妖后,为王爷报仇!”
赵保感觉天晕地旋,差点儿没站稳。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入座,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沉声道:“不对劲儿,如若太后真要杀父王的话,绝不会等到现在。且,她杀父王,百害而无一利。”
岱森达日问:“世子的意思是,此事另有他人?”
“不清楚,我现在脑子很乱。”
古时消息堵塞,南王虽已被杀多日,但消息却还未传到这边。
“此事你从何而知?”
赵保看向斥候,大声道:“此消息绝对不可泄露,否则非但会影响军心,我等亦会成为他人之刀!”
“从难民口中听来的。”
斥候脸色难看,实言道:“如今怕是瞒不住了,卑职在回来时,军中便已有人知晓了此事,还特向卑职打问。如今怕是,已传遍全军!”
“该死!”
赵保手持兖州剑,面色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