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第155章
◎长在深渊裂隙中的金色山茶◎
“呜.....”
因为捂着下巴痛到战栗而止不住跪下来的女仆,素色的长裙如同衰败的花一样铺在身下。
猩红的血液顺着指缝低落。
在灰败凌乱的素色长裙上绽放猩红的花。
周围全是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在阻止被激怒的金丝雀。
将削瘦孱弱的银发少年格开。
暴躁野猫儿那双睨着人的翠色眸子,仿佛淬了钉住猎物的毒蛇一样。
傲慢,轻浮,又暴戾。
漏出尖尖的虎牙,欣赏对方恼怒与落魄。
那张娇俏艳丽的稚嫩面容,仿佛长深渊的小恶魔一样。
掺了瓷器碎片的馅饼在唇齿间割裂的触感。
疼的人近乎窒息。
所以当捂着下巴的女仆疼的蹲在地上的时候。
膝盖在餐厅里厚厚的丝绒地毯上砸出了一声轻响,然后就是“啪——”描花白瓷摔碎清脆的迸裂声。
被她衣袖挂倒的细白瓷盘。
打翻了刚刚盛好的浓汤,淅淅沥沥顺着餐车滑落。
“哦!”
惹得文森特发出一声惊呼。
暴躁的野猫儿看着那个厌恶的老管家,厌恶的皱眉然后身旁的其他女仆利落处理糟糕的现场。
转头向他的时候,仿佛在呵斥什么的垃圾一样。
“‘艾米丽’小姐。”
“我希望您的家教素养得到提升,在用餐时间里不要发生争执。”
“真粗鲁。”
“弄的到处都是鲜血....”
表面说着惩罚,实际上是庇护。
看着被文森特踢了一脚拦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女仆。
保罗装做看不到女仆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苍白面容被泪水眼神瑟缩的可怜模样。
目光直直落在对方袖口。
她根本就没有咽下去,咬下去的馅饼含在嘴里,被锋利的残片割出鲜血之后。
默默吐在袖子里的混着口水与血迹的食物残渣。
所谓痛苦。
三分真实,七分演技。
暴躁野猫儿知道自己没有处理仆从的生死的权利。
但是保罗并不在她到底是不是真会被划伤,因为一份‘馅饼’要不了她的命。
不过....
打碎了大公爵的心爱的瓷器就不一定了。
暴躁野猫儿端着香甜的奶油蛋糕,看着混着蘑菇片的白色浓汤顺着餐车滑落,然后一点点弄脏餐车放在
跪在地上的女仆显然也看见了。
她的脸色这个时候才白异常真实,那双因为恐惧而战栗的眼睛。
沿着餐车的边沿滴滴答答大落在地上。
不详的深色的痕迹,慢慢湿濡扩散开,被昏黄的烛火映照粘稠像是从她脖颈伤疤上溢出的鲜血一样。
....
端着蛋糕离开混乱不堪的餐厅。
出门前少年轻巧的步伐像是林间奔跑的林鹿一样,昏暗的烛火照在他的后背越发显得腰身纤细。
在黑暗中前行的异兽。
穿梭在阴影里的时候仿佛鬼魅的幽灵一样。
装作看不到站在餐厅里愤怒而下颚紧绷的管家....
装作看到不到嘴角含着鲜血,被人拖着臂膀拉下去的女仆在惊恐的惊叫着,挣扎着在餐厅的地毯上留下深深凹痕.....
只是她被割伤的舌头,满嘴鲜血,争辩的时候候簌簌的漏风,惊叫着“我不是....”
“...请原谅我.....请.....”
剩下的就是站在餐桌后面。
整个人脸色白的跟纸一样的金丝雀,孱弱削瘦的银发少年,病态有些尖锐神经质的紫色眸子。
紧紧黏在少年脊背上。
仿佛如有实质的利刃一样,恨不得亲手割烂他的脖子。
保罗端着奶油蛋糕凯旋离开,凯西在黑暗中紧随着跟身上。
安静的卧室里。
白色的瓷器磕在地板上的细微声音听起来有点诡异,更不要说保罗提着裙子坐下来的时候。
那身勒的腰身极细精致裙衫,毫无形象的揉成一团压在身下的时候。
让坐在黑中的少年看起来像个躲在黑夜中的精灵一样。
跳耀烛火在他头顶上留下淡淡光圈,也将那张蒙在黑暗中脸照耀出了些别的意味。
有些黑暗,有些稚嫩撩人,还有些坏心眼。
“吃吧!”
回到血腥城堡中第一次晚餐。
闹的相当不愉快。
暴躁野猫儿不舒服,保罗就闹的所有人都不舒服,这才踩着满地狼藉的浓汤施施然的离开。
保罗听到了身后带着痛楚混合着战栗的窒息求饶。
之前敷衍他试图蒙混过关的女仆,打碎了大公爵喜欢的餐具落在了文森特手上。
这回那张泪水斑斑的面容上的惶恐,就从演技变得无比真实。
保罗甚至在能回想起她趴在地上的模样。
湿漉漉的浓汤弄脏她的裙摆,整个人被加起来的时候像是一只碾死鹌鹑一样。
嘴角上挂着鲜血。
那张惨白被泪水模糊春蠢脸,看起来就像是泡肿的尸体一样白。
至于在餐桌上被他言语讥讽的金丝雀。
保罗只要艾伦那家伙那张如白玫瑰一样清冷-精致的脸。
就能想到那张美丽皮囊下藏着恶毒,以及积满内心的恶毒点子。
保罗在他手上吃的亏多了。
踩过的坑基本都是被他埋的,频频触怒马尔斯大公爵,偶尔挑拨离间削的漂亮的金发少年浑身鲜血淋离不开床。
所以暴躁野猫儿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抓花他的脸。
保罗将白瓷碟放在地上的时候,嘴角止不住的得意,笑的就跟偷到鱼腥味的猫一样。
这是他回到这座血腥城堡发生第一件开心的事情。
所以漂亮的山茶花拢了下顺着耳际滑落的细碎金发,保罗笑的跟偷到鱼腥味的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