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虎丘
“光顾你什么?”回了家来十八娘呆呆看着他,他便托着她的腰又压下来,她缓缓想了想,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有推开他,反而擡手搂在了他的肩上。
他正跪在她腰侧扯她衣裳,竟突然顿住停了手,小心翼翼瞄着见她并没生气,才又擡手一拽开革带。
层层罗衣自摇曳的纱帐中坠落,纠缠着水一般滑落在地上,帐内是压制着却仍急促的喘息声。她迷糊着半掀着眼,眼角微勾起,眉却微蹙起垂落,濡湿红软的唇微张着。他一口低头含住她的唇,双手也越用力扣住她的腰,她发髻在枕上蹭得散乱纠结,他却一边儿紧紧抱着她厮缠,一边儿将那些金钗玉钿仔细拆了下来丢到床头上。
她感受到闭着眼手搭在他肩上,脸颊也软软贴上去,却小声喏喏道:“吴虞,我一定会忘了你…忘的干干净净……”
他却全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更紧地抱住她,捏住她的脸低下头,吻下之前笑了笑低声道,“好。”
极至漏夜,外头的雨也停了下来,只剩屋檐点点滴滴落下的声音。他小心替她掩了掩肩头的寝衣,她察觉了,被打扰了便微微蹙眉生气,直接抱着被子翻身躲开去。
臭脾气,到底谁说她乖的。
他瞥着狠狠瞪了一眼,却还是更轻些把被子拉了起来。
不过他自是知道她的,若是有幸被她瞧人顺眼了对人好的时候是掏心掏肺千好万好的,便是铁石心肠也抵抗不得都要化了的。可但凡你要不识擡举,她也能即刻收回来把人扫地出门。
可也是他自己不识擡举,活该罢了。
纵然吴虞已经回来许久,也是有许多人仍是不信的,认为不过是楚国为稳定军心放出的假话。
就连这两年相对安分的齐国都跃跃欲试起来挑拨边境。
为了重振军威,吴虞便又悄悄去了边境,带上自己亲自选拔出来的精锐,趁他们不注意时连夜出击,神兵天降一般将他们一举击退。
齐国倒也真是试试水,看见真是吴虞来了,没有组织反攻直接就退了。待他又回京,圣上便不顾朝臣阻拦,另把原不在兵部的西与北的边军管理权都给了他。
给了职权之外还又与他封了光禄大夫,骠骑大将军,给十八娘头上也又加了两个郡君的诰命,其他的封赏也全都算到了十八娘那去。
可纵然他忙着争权夺势,倒也天天回家,极事多的时候只回来抱她躺一个时辰也好,但凡事少些便来纠缠她,但自然一切得看十八娘的心情,可是绝不敢在她睡的香时候扰她的。
昨夜他又是从城外后半夜才回来,但今日倒得些空,天都大亮了还没走。
十八娘也不管他,只揉着脸把他推开要爬起来。吴虞却也醒了,一把搂住她,摸摸她的头发问:“又要出城去拓石刻?小心让大猫给叼去。”
“哼,瞎说,哪有什么大猫能吃人?有老虎还差不多,况且猫是吃耗子的,我……”
她这才听明白他又是在说她是大尾巴松树,便纷纷推开他的手拽着寝衣起来。可也知道他其实是担心山里有豺狼老虎,让她当心,又怕直接说她会嫌烦。
换好了衣裳她也便出门来。
自从招儿不做先生,她便也没人教了,将她调到了太学。
因怕她继续帮招儿培养势力给未来的太子添麻烦,在这也没人给她实际事项做,只让她去管着古籍书画碑帖等。不过这活计对她也不差,她也有管好下头小吏的本事,只与他们把各自差事职责划分好,再挑两个有主见的,定好监督和处理协调的高一级官,她自己便没那么多事操心了。
不过她也没闲着,毕竟把她调来这地方可等于把耗子丢到了米缸里…呸,是如鱼得水。
与周长寿去听曲子,听几日倒也很乐呵,可听多了倒是也腻歪了,没有什么着紧的公务时,便对着史书或周边农人的话去山里寻访古碑石刻,再好生拓下,回去编撰成册。
而招儿那也还是有人照顾也有先生过去教,只不过这样一个被亲生父母送走,被养父母抛弃的孩子,能有多少人肯上心。但她去得太多圣上定要疑心她仍在帮助皇后意图扶招儿回东宫,所以她也只能隔几日才去瞧一眼,圣上那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今日来这地方也是她探访农户才查到的,一来却是大受震撼。原本书上说这里百年前应有一片刻石的,可能看到的都已被损毁了。前些日子打听到这附近有人捡到了片有半个字的碎石,她听说了才带人过来。可爬了大半日的山一直到了后晌,才看见一片塌下的崖壁。
一块巨石正好将应当能刻字的地方遮住。她未管别人阻拦直接拿着油灯钻到缝隙里,可一擡头几乎说不出话,这竟是一大片秦时的字……
可这缝隙除了她,其他同带来男女书吏都进不来,石头也不算极稳,她便让其他人守在外头,自己爬着梯子在里头拓。可这刻石实在太大了,她自己拓着也不方便,明日再出来也不方便,便直接留在山里的石头上睡了一晚,次日又忙活到日暮,才终于把帖拓好。
回城时也又天黑了,可回来路上她才猛然想起来,今日到了该来看招儿的日子,她便也没有食言,打起精神辞别了其他人又来看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