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表
“两个糊涂蛋,一个聪明的也没有。”陈嬢嬢不知不觉便抱怨起来。
“他怎么来了,我又不知道。”她自去脱了那精工细作的织锦外衣,换了宽松的素色丝麻直裾回来。
陈嬢嬢想了想,却没多说吴虞如何为她没去见知州,只含糊说走岔了。
但还是把箱子拿了出来,道:“这是吴郎君放下的。”
她接过来放在桌上,突然莫名的好奇起来。便打开了盖子,最上头是一个布包,里头掂着有些重,她便先放到了一边去。
再下是一沓银票,裹纸上写得是赏金。
拿开再下是一些凭证籍册,她认真瞧了瞧,是从他十三岁被从灵州的牢狱带出来到了边境,一开始自然是最低等的杂兵,做苦力填命的,半年就被调去做了普通步兵,再半年就进了正规精锐的禁军编制。
其实她也知道他在仕途上心思挺重的,和他成亲也就是脑袋一热,他但凡犹豫一下,可能就容她清醒了……
再底下有把做工精巧镶着宝石的小番刀,一层码得整齐的金块,她随手摸了摸,竟然都有灰,看来这还真是没动过,可这么一碰,才发现边上卡着一个小木牌,她便用手指捏着拽出来,用绳子连着的竟是一把钥匙。
而那木牌上写着:东都-长青里-西四宅。
这是地名,便是这钥匙所属的门户了?
他人都不在洛阳,怎么有钥匙?金屋藏娇?还是他自己是娇,还傍了别个富娘子?!
嗯…可之前在天长观听他与人说话,也有三四年没去过洛阳,三四年前他才多大,富娘子再怎么也不至于……吧?
反正如今猜也猜不出,她便没管,又放了箱子回去。
她这才收拾好,阿满便进来和她嘀嘀咕咕,说了今天大堂兄宴席上的事。
十二郎为什么如此她也懂,不过是和辛氏一样,惦记她那份财产罢了。
大堂兄十三郎二十一郎还有其他亲戚,都各自继承各自的家业,有他什么事?
他们母子为什么不打五叔的主意不打大堂兄的主意,只盯着她,一是因她孤家寡人,欺负着方便。二是觉得她作为女子独自继承家业本身就是一种“违逆”,连心虚都不虚了。
今日若吴虞真瞧上了那歌姬,把歌姬霸占了,那辛氏便可以问吴虞要歌姬的赎身钱。她又定然会和吴虞闹翻,辛氏又更方便来夺她的家业,一箭双雕。
可就算吴虞没动心,还去把大伯父唬了一顿,但估计也管不了多久的用,毕竟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她岂能因为别人惦记就能把玉璧拱手相让呢。
晚上写完字要去睡觉,她才发现箱子里的布包她忘了放回去,这才想起来打开看,可细看这包布竟是新的,她有些奇怪,便解开结,发现里头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什么泥人儿木偶糖果子,却俱都穿着甲衣,是大将军的模样…
……
那天歌姬的事,十二郎又是十三郎干把自己摘了出去,但十三郎有人护着,所以又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