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以泽if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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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的巨大轰鸣声几乎震碎耳膜,由高空坠落的冲击力挤压得内脏一阵撕裂般的痛。
距离死亡的咫尺间,边以泽麻木地握紧手机,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回过无数走马灯般的片段。
冰冷公式化的家族,商业联姻的父母,被寄予着成为优质Alpha继承者的边以泽活得并不轻松。
至少在边雾出生以前,他好像总是孤零零地锁在书房里,阅读、练琴、小语种、绅士礼仪,童年的必修课里除了如何分化为一个优质Alpha外,没有别的快乐。
边雾小的时候很黏他,怕黑又爱哭。他有次被父亲叫进书房训,花瓶都砸碎了几只,边雾就缩在外面哭得瑟瑟发抖,一抽一抽地说哥哥没犯错。
边以泽愿意揽下所有的重担与包袱,让自己像一枚精密打磨的齿轮般嵌进家族安排的格槽,假如这么做能够让边雾没有压力、更无忧无虑地长大。
可如果他就这么死了,边雾该怎么办。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边以泽看着手机屏保上的合照,绝望地闭上了眼。
一阵滴滴哒哒的机械电子音起起伏伏,消毒水的气味很刺鼻。边以泽呼吸不上来,仿佛身体的每个零件都如常年失修般僵硬。他动了动手指,艰难地撑开眼皮。
入目是一片茫然的白,天花板的白炽灯亮得晃眼。他偏过脸,竟然看见边雾趴在床沿的睡脸——
他大概是在医院,刚醒来。
边以泽低头看着手背上插着的针管,但又害怕动作幅度大了会吵醒边雾,只好这么直挺挺地躺着,挪着掌侧,小心翼翼地蹭了蹭边雾的脸颊。
温热的,这一切并不是梦。他竟然还活着。
蓦地,病房外的敲门声传来,直接打断了边以泽的思绪。
趴在床边的边雾也被吵得睁开眼,懵懵地擡起头,“哥你醒了啊……你醒了?!”
边以泽瞥了眼门外,“把啊呜吵醒了。”
后知后觉的边雾猛地坐起身,脸上的泪痕还湿漉漉的。他连忙按铃叫医生过来,又摁着边以泽的手掌,仔仔细细地看他,“没有没有,哥,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看边雾的反应,他应该是昏迷时间不短。边以泽环顾了一下四周,“别担心,我之前是怎么了?”
闻言,边雾眼圈红红的,自责道:“都怪我没控制好信息素。”
边以泽不知道是发生了多严重的事情,竟然还能让边雾这么嘴硬的小孩儿服软认错。他怔了一下,揉了揉边雾的脑袋,“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差点就不好了。”
边雾摇头,“抒煜哥说,Alpha的易感期跟Oga情热周期一样脆弱,不能随便接收到其他人的信息素。”
霍抒煜?
不过在他不省人事的时候,边雾似乎很信赖对方,又说:“幸好那天抒煜哥来得及时,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边以泽见不得边雾委屈,轻柔地拍着他的肩膀,“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片刻后,医生和护士敲门进来,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他的好友霍抒煜。
经过一番复查,边以泽才差不多了解到,两周前他突发易感期,而边雾身为优质Oga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边雾在家里向来都跟毛躁小猫似的丝毫不收敛气味,这次却让边以泽很不好受,直接过敏进了医院。
当然,比起失去意识前的飞机坠毁灾难,这可以说是轻如鸿毛的小事了。
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现在究竟是噩梦惊醒,还是重获新生。
病房里,边雾被差遣着出去买些水果。边以泽翻着病例单,虚虚实实的猜测塞满了思绪,他又叹口气,检阅着手机。
目前的时间点已经是隔年秋天了,边雾顺利入学A大,而他也与往常无异,继承经营着边氏产业的管理。
那场空难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