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儿,你给我记住这一点。”
“今后无论谁挑战你的权威,不管是何人,也不管他对大明有多少功劳。”
“该杀就得杀!”
朱元璋的话语冰冷,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朱标感受到这股寒意,赶紧说道:“父皇,孩儿明白。”
朱元璋瞥了朱标一眼,点了点头。朱标虽然性格温和,但与自己相比还是稍显柔弱,不过骨子里并不缺少果断和手段。他淡淡地问道:“夏白是如何应对的?有没有让事情恶化?”
朱标答道:“没有恶化,甚至还没开始就已被制止。”
朱元璋微微一愣,露出一丝惊讶。
“他是怎么处理的?”
朱标迟疑片刻后说道:“他直接让人抬出十几口装满粥的大铁锅,把粥分给聚集而来的流民难民,在这些人吃饭的时候才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的用人是有条件的。”
“要求每日能够搬运几十斤货物,往返二十里路。”
“并且他这次挑选人手也有针对性,愿意前往的人需帮助官府将物资运送到二三十里外的矿场,这是对他们的一种测试。夏白还明确告知其他人,这样的安排并非只此一次,而是他们日后每天的工作内容。”
“他唯一能提供的,就是三个月的口粮,与当时他们的饮食相同。”
“能接受的留下,无法接受的离开。”
“这一餐算是馈赠。”
朱元璋目光深邃,眼中闪烁着几分凝重与警觉。
他深知自己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非常了解底层民众的复杂性,这些人如同草芥,既容易管理,又极难驾驭。
他用尽半生岁月,才慢慢领悟到治民的门道。
那就是恩与威并存。
夏白的一顿饭和一个要求,恰恰将恩威并施发挥得淋漓尽致,同时给了人们很大的选择空间。这种掌控人心的技巧,令朱元璋感到既震惊又忐忑。
朱标说道:
"经夏白一番动作,局面已然稳固,不少居心叵测之人也纷纷打消念头。原本可能演变成一场闹剧的局面,在他的处置下无声无息地解决了。
"
朱标的言辞间充满了赞赏。
这种柔和的方式确实出乎意料。
至少他未曾预料到。
效果更是出奇的好,不仅说明了状况,还提前进行了筛选,而且那些愿意行动的人还未开始便已为夏白效力。
一顿饭,不算亏。
朱元璋冷哼一声,不满地说:
"有什么可高兴的,他借的是我们的势力,是官府的威势。
"
"若非他提到搬运的是官府的东西,你以为那些流民难民会就此罢休?顶着状元的名头,搬运官府物资,除非真有人敢豁出去性命,否则这事绝不会闹大。
"
"他这几句话,分明是在打着大旗吓唬人。
"
"这小子心思太多。
"
朱标苦笑着应道:
"父皇说得是。
"
"儿臣铭记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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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点点头。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冷冷说道:
"夏白新开的两座矿山,记得派人进去。
"
"我们给予夏白的东西太多了,有人手,有资金,还安排了工部官员,上千人足以引发一场民变。
"
他对夏白始终存有戒心。
朱标笑着回应:
"父皇,儿臣早已安排妥当。夏白虽然挂着翰林院的职位,虽未明确任命,但也并未真正免去他的官职,因此儿臣派了几名文吏过去。
"
"如今夏白这两座矿山的具体情形,全在儿臣的掌控之中。
"
"父皇请放宽心。
"
听到此话。
朱元璋愣了一下,看着朱标,脸上浮现慈爱的笑容,随后又带着几分自豪,夸赞道:
"还是你老成持重,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他夏白再怎样,也是我大明的官员,我们派人监视他,岂不是理所当然?
"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周全?
"
朱标说道:“父皇只因政务繁忙,并未太在意此事,若父皇亲力亲为,哪里轮得到孩儿出手?再说,此次夏白的事情,全由孩儿一手策划,自然会多加留意。”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
长子能想到这一点,让他十分高兴。
“哼!”朱元璋笑着,语气却冰冷,“我们朱家的人,可不是只有手段,缺的是智慧!”
“想跟我们耍心机?我们又怎会惧怕?”
“只是白白浪费财物,这夏白拿着我们的钱,显摆自己,耗费了多少粮草。”朱元璋对借出的钱财有些心疼。
朱标无奈道:“父皇,这是借出去的。”
“现在算他的了。”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那还不是从我们这儿拿的。”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