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起三局其一
云雾逐渐被黑夜所吞噬,逍遥殿也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此刻的殿内破败不堪,处处都充斥着黑浓浓的魔气。
月光被红色晕染,逐渐变得血红。映衬着魔尊的眼眸更加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规则很简单,游戏如其名,正是‘信与不信’。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魔尊慢悠悠的说道。他不慌不忙,也不逼迫微澜快速给自己一个反应或者是答复,他只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魔羽扇静静的等待着。
“此游戏共三局,三局两胜。如若信了,你赢。如若不信,那便是本尊赢。到时你自会得知。”
今晚夜色很浓,月光被云雾所笼罩,逍遥殿内本就漆黑一片,不知是因为没有月光的缘故还是魔尊周围散发的魔气的缘故,此刻的逍遥殿更显得昏暗了。
微澜攥紧了手指,揣摩良久,似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暗自咬了咬下嘴唇,努力压抑着自己略微有些不安的情绪。
信?不信?字面意思?
微澜将这几个字反复默念了许久,却仍旧是不明所以。
此时已是深夜,外面寂静一片,唯有那无念殿此刻冒着微弱的亮光。此刻在那无念殿中坐着的正是当今锦绣国主亦是曾经琉璃国的大王爷,微延。
此刻的微延面色阴沉,他有些疲惫的靠坐于殿内的太师椅上,看着书案上的奏折不禁有些头疼了起来。
锦绣国刚建立不久,虽然外表冠冕堂皇但内里却是乱的一塌糊涂。微延虽然诡计多端却并不如微岭那般善理朝政,整个锦绣国恐怕只有皇城这一小片才看似风平浪静百姓安居乐业,而其余边关地区却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北方因为镇北将军的离世而争权夺利动乱不安,底下的朝臣们频频启奏。南方物资缺乏,涝灾频发。这都是让微延十分头痛的原因。
数遍整个朝堂,如今能够堪当镇北将军一职的人竟是一个也无。当初琉璃战乱那些尽忠职守誓死不降的将军雄兵们都已被自己尽数斩杀,此刻竟是一个也不留。
同样因为战乱的缘故,靠近皇城的南方地区的粮草早已被尽数烧毁,为的就是将微岭一等人围堵皇城,即便是杀不死他们也要让他们饿死乏死。南方原本土壤肥沃,妥善管理之后不久便会长出很多吃食,却不料今年天要它亡。竟是涝灾频发,寸草不生。这可把微延给急坏了。
锦绣国刚建国不久,皇城断壁残垣,一堆大大小小乃至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等着微延处理,他根本抽不开身亲自前去北方平定战乱。
他本就是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邪书和邪剑修炼的邪法,邪魔侵体左右着他的心绪更是让他力不从心,他也因此变得越来越焦躁越来越没理智。此刻的他可以说是有些蓬头垢面的顶着一副黑眼圈望着桌案上的奏折发呆。
而那微弱的亮光此时在浓浓的黑夜里却显得无比突兀显眼,正是这一点光亮让微澜不禁望了过去。仔细一看,正是那无念殿的方向。
几个月前的一幕幕仿佛在眼前重现,微澜体内的长恨生也已经缓缓发作。此时的她恨意滔天,眼中闪过一丝冰凉的杀意。
要说换别的事情也许她还能压制住体内的蛊毒,可是有关微延这个人的事情却不可以了。
是微延让自己家破人亡,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一切。而且,他在那一天一举打破了以往的慈祥与和善,微澜遭到了背叛,那背叛是刻骨铭心的,交杂着不可思议与不解。
她被曾经最敬爱的大伯父给从背后捅了一刀,痛的要命,痛的心碎。理智早已被消磨殆尽,代替而去的却只剩下了滔天的恨意。
此刻的她在长恨生的催动之下想起了往日的种种与各种痛彻心扉的往事。她心底压抑着的恨与怨此刻瞬间被放大了数十倍。
她恨,她恨得要命,恨得巴不得将所见之物尽数销毁。心脏痛的要命,那些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与叫喊声仿佛犹在耳边。
她的目光中不知不觉已充斥着满满的寒意。她从未料到过微延会对自己一家赶尽杀绝,也从未料到过自己竟然会有想要杀了微延的冲动。
这王位微延终究是不适合了些。这是他硬生生从自己的父王手中夺来的,若是比父王做的更好,有能力可以担当重任的话,倒也罢了。可是,往事一幕幕的重现以及看着南北两方的境地和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的东西方向便得知了微延并不是一个好的明君。
他没有能力,亦是一个小偷、一个叛徒。
“我能先去做一件事情吗?”微澜冷声问道。她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但内心却如汹涌的大海般惊涛骇浪。
“当然可以。”魔尊笑着说道。
聪明如魔尊,光是看着微澜那目光所及的方向便得知了她要做的究竟是何事。祭炀很是愉悦的勾了勾唇角。
“那么,游戏从现在起就已经开始喽……”
游戏的第一局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