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下山罢了
杨星继穿了一身黑衣服,背着附离很快就到了薄阳府。
他在屋顶坐下之后,从怀里掏出刚刚路上买的酒打开了。
拿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只是小小抿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真难喝。”
向来听闻酒能解愁,可他真没料到世上竟有如此难喝的东西。
他把酒往旁边一放,就着屋顶斜坡躺下看着头顶的蓝天。
阳光晒得他整个人懒洋洋的,他斜过头又看向了旁边的酒瓶,拿过来又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闭上了眼。
他的手伸进了怀里又掏出了一块玄色手帕,在左手掌上绕了几圈。
“阿轼!”杨星继突然听到秦蜚的声音,一睁开眼发现已经临近黄昏了。
他竟在屋顶上睡了一天。
想到刚才梦中的秦蜚,他又举起酒瓶喝了一口,然后揣进怀里飞走了。
等他到了玉堰县天已经擦黑了,他走进客栈一靠,“要一间房。”
“好嘞,”小二收了定金,将人往楼上领,“您请。”
小二还在前面带路,杨星继就站住了,指着身边的房门,“这间有人否?”
“没有,还是住前面那间吧,那间安静。”
“不用,我就要这间。”杨星继语气坚决。
“行,”小二打开了房门,“这天可够冷的,我去
“谢谢。”杨星继听着小二踢踏踢踏地下了楼,一脚跨进了房间。
一晃眼他还以为秦衍坐在桌子边看自己,暗自嘲笑后他走到了椅子边坐下又掏出了怀里的酒瓶。
小二端了个小小的炭盆进来,在他面前放下之后擡头看到桌子上的酒瓶,“哟,这天气,您吃冷酒可不行,我去给您热一热吧。”
说着就把手伸过来,杨星继把酒一勾,“不必了,谢了。”顺便往对方手里放了赏钱。
那小二看着手里的钱愣了愣,摸着头笑了,“您可真客气了,我不是为了钱。大过年的,您一个人出远门,我想着能照顾就多照顾了些。行了,我也不打扰您了。”
人一出去,杨星继就靠上了桌子,撑着半边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
他手里转着冰凉的酒瓶,过了一会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或许是白天睡得实在太久了,这会他毫无困意。
杨星继整晚就靠在桌上看着秦衍睡过的床榻,屋内时不时发出炭被燃烧后炸开的声音,配合着窗外呼呼作响的北风。
直到外面响起了第一声鸡叫,杨星继才站起来走到房门外叫了小二。
“帮我拿一壶酒上来。”
“诶,好嘞。”小二迷迷糊糊从大堂的桌子上擡起头,“要热一下吗?”
“不用,我喝冷酒。”
小二很快拿了酒上来,敲了几下房门就进来把酒放下,“这是我们老板娘自己酿的土酒,您尝尝。”
“好,”杨星继接过了酒发现对方还站在面前,不由得奇怪。
“怎么了?”莫非是在等着自己的赏钱。
“不是,昨晚光不太好,我还真没注意。您是不是来过咱们这?”小二笑着摆了摆手。
“怎么了?”
“你是来等你的兄弟吗?”
“什么兄弟?”
“上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带着个帏帽那个,我没记错吧?”小二说着说着看到杨星继的表情,自己也有点不自信了。
“你的记性倒是好。”杨星继喝了一小口酒,算是承认了。
“应该的,做生意嘛是这样的。何况您外形如此出众,您那个兄弟虽说看不到脸,那身形一看也必定人中龙凤,气宇轩昂。”小二说完还竖了个大拇指。
杨星继听到他提到秦衍,擡头看小二,“恐怕等不到了。”
小二听着对方的语气,直觉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话,摸了摸后脑勺,识趣地出去了。
等坐到外面天大亮的时候,杨星继离开了客栈。
他到了万林的墓前坐下,“你俩这样也好,我就是想陪葬,都找不到人。”
“来得匆忙,我也没钱置办什么贡品,见谅。”说着他举起手里的酒壶撒了半瓶。
他替他们把墓门前的杂草清理了一下,站着看了半天,“真好。”
然后他把酒瓶一拎,转身走了。
杨星继在山边的崖上坐下之后把怀里的酒瓶放在了身侧,摇晃着脚看着脚下的海面,浪花一层一层随风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