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片的文案、视频都是向洋制作的，连配音也是向洋的声音。在外人面前展示儿子的作品，他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就差没脱口而出“这是我儿子制作的”。

四分钟的视频看完，杜小玲说：“以这条片子的制作水平，可以直接放在贵校的官网上了。“

张运说：“小玲，你的旅行社迎难而上，真的不简单啊。读书的时候你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不像我这个书呆子。”

杜小玲跟张运并没有说太多客套话，介绍了植树活动的意义、活动详情、收费。

很快，服务员就开始端菜上桌。杜小玲对张运说：“回头我把宣传片和活动方案发到你的邮箱，宋主任也帮忙着指点一二，我们一定能按照贵校的要求做出更好的活动安排。”宋主任也是一小时前听张运说有个同学推荐一个活动项目，很适合春季开展，邀请他一起来听听的。

席间大家都没有再提植树活动的事情，而是聊了一些社会热点新闻事件。杜小玲发挥了作为一个导游的风趣幽默能说会道的优点，饭桌上的气氛十分轻松愉快。

第二天上午，马启航提着手提电脑和一个装满了办公用具的箱子进驻到杜小玲的旅行社。旅行社大约七十平米，分为前台、接待室、茶水间、洗手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茶水间连通奶茶作坊，买奶茶是杜小玲的收入来源之一。

马启航体会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因为过了几天，张运就确认了学校春季的“精神文明建设”就是组织学生开展植树活动。

平时，杜小玲和马启航都会坐在前台办公，实际上他们的公事也不多，大多数时间是聊天，天南地北、古今中外。这时候马启航才知道有那么多人点奶茶外卖，尤其是下午，快递小哥断断续续地来取单，他才明白向洋和杨骏为什么整个黄金周都在卖奶茶了。

杜小玲一直是扎着马尾辫的，在店里，她有时候会把发夹解开。马启航现在才发现杜小玲秀发如如瀑，显露出跟工作状态完全不一样的柔美的一面。

有一天，马启航忽然联想到什么，问：“你跟张运是大学同学，那么，你读的专业是？“

杜小玲一边制作水果茶一边回答：“师范。“他看到马启航惊讶的目光，继而解释道：“年轻的时候很想当地理老师、历史老师，毕业后跟张运在同一所学校实习呢！”

马启航的脑子闪过一个年头，他的嘴巴比大脑走得快，脱口问：“你们以前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张运一直是铁哥们！毕业后我还真当了两年地理老师，虽然很享受站在讲台上给学生讲课，但学校的体制让我有一种束缚感。”杜小玲把做好的柚子柑橘蜂蜜茶递给马启航，自己也拿起另一杯，她说：“这么说吧，我想去看北京下的第一场雪、洛阳开第一茬牡丹花，四月去潍坊放风筝……”忽然，她画风一转，“十月去马家村看银杏。”

马启航不禁笑了，真是个有趣的女子。他喝了一口蜂蜜水果茶，只觉清香沁脾，发自内心地说：“真好喝！不怕你笑话，人家都流行十几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喝这玩意。”他举起杯子跟杜小玲碰了杯，说：“你一个姑娘家在社会上打拼，真不容易啊！”

杜小玲注视了马启航足足有好几秒，缓缓说：“我不是一个女强人，只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罢了。谁都不容易，你不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