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谢凯泽喉结一滚，对何沐还是恭敬的：“您说。”

何沐眼眶泛红，目光紧盯着手术室，收拾好情绪后抓住他的手腕：“麻烦你这段时间帮我照顾好乔乔。”

“阿姨，需不需要我……”

谢凯泽的好心还没说完，便被何沐打断：“不需要，这件事我想亲自做。”

其实慕乔很早就劝过她，想让她和慕康平离婚，是她犹犹豫豫反倒害了慕乔，如果她早做决定，是不是乔乔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了？

所以，她不能再等了，她要离婚。

好歹送得及时，慕乔的手术很成功，术后观察顺利后便转到了普通病房，而何沐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郭思嘉得知消息赶到医院也红了眼睛，一直陪着何沐，低声安慰她。

她就出国谈个案子的功夫，乔乔怎么就住院了呢？

郭思嘉担心何沐的身体，嘴上却不敢多说，何沐身体本就脆弱，一整天除了喝了口水几乎没进食：“阿姨，你这样等乔乔醒了她看到了得多伤心，我先陪你去吃点饭好不好？”

何沐：“我吃不下去。”

郭思嘉费劲口舌表示乔乔会伤心，何沐才终于点了点头，但也仅限于吃了几口流食。

连续三天，慕乔的状况有所好转，虽然还是只能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但至少能清醒片刻和何沐说说话，也算是个好消息，何沐握住慕乔的手，脸上挤出一抹笑。

“乔乔，你吓死妈妈了。”何沐哽咽着声音开口。

慕乔沙着声音：“妈，对不起。”

“是妈对不起才对。”何沐有太多的话想说，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郭思嘉见状，也悄悄离开房间，给两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却没想到谢凯泽竟然守在门外，他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郭思嘉对谢凯泽的印象算不上好，当初他和慕乔分手闹得沸沸扬扬，将慕乔的心伤了个彻底，现在回来算怎么回事？

谢凯泽一言不发：“郭思嘉，跟我聊聊。”

郭思嘉下意识反驳：“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然而谢凯泽像是没听到，自顾自地往前走，郭思嘉原本并不想跟上去，但也想了解慕乔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牵扯进去，略一思索也只好跟上去。

临时休息室，谢凯泽没有烦躁的寒暄，直接进入正题：“慕乔家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郭思嘉闻言，擡头看着他：“乔乔出事，是因为她家里？”

谢凯泽没有反驳，以他的性子几乎可以得出结论，郭思嘉气得不行：“气死我了，这么多年了，乔乔就算是欠他们的也该还清了。”

约莫是找到了源头，郭思嘉对慕康平和他妈的印象简直差到极致，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说真的，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奇葩，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重男轻女呢，要不是乔乔命大，恐怕都活不到现在。慕家的人太不是东西了，前几天……”

谢凯泽的人自从慕乔出事就着手调查有关她的一切，没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还能发生这种事，他眉心一皱。

心里的愤懑难得和郭思嘉如出一辙——慕家人，真该死。

与此同时，谢凯泽心里也默默下了决心。

慕乔脸上强挤出笑容，好让何沐安心：“妈，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何沐一听慕乔明明难受却还在安慰自己的模样，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往下掉，注意到床头柜的水杯空了，借着倒水的小动作掩饰自己的情绪。

等收拾好心情后重新端茶回来，问起慕乔的想法：“乔乔，如果……如果我和你爸爸离婚，你支持吗？”

慕乔愣了一下：“妈，你终于想通了吗？”

何沐握住她的手：“以前，妈总觉得这么做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之前村子上小翠爸妈离婚的事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小翠跟着她妈妈，走到哪儿都要被人戳脊梁骨，我怕……我怕你也过上这样的日子，所以才不同意你的建议。”

“但现在，我也想通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这一次，妈最好决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何沐眼神里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光，原本灰蒙蒙的眼神里焕然一新，这是以前的何沐说没有的。

慕乔身上依旧没什么力气，但依旧用尽自己的全力回握住她的手：“妈妈，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何沐和慕康平之间有太多的隔阂，注定走不长远，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何沐反而不担心，她现在担心的事反而是另外一个人。

——谢凯泽。

慕乔依稀记得自己昏迷前似乎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谢凯泽一连三天出现在病房里已经足够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