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见状，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我们订了今天的机票回国，以后大概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我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我们是下午五点半的飞机，我哥会在机场等你。”

自从黎洛离开，慕乔便在房间里静静地坐着，墙面上流逝的时钟在一点点的走动，距离黎洛说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滴滴。

随意放在旁边的手机滋滋响了起来，她解锁后看到短信。

【慕乔，我们会等你的。】

发信人是黎洛。

慕乔等到手机屏幕上的光逐渐暗淡下去，时钟又绕过半刻钟，她突然起身带上随身的包，打上车。

“师傅，麻烦去机场。”

巴黎机场很大，慕乔下车后找了一圈，终于找到航班入口。

可还是来晚了一步。

从巴黎到凉城的飞机已经起飞，登机牌的信息已经标了红。

慕乔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休息，手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

机场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慕乔没坐一会儿便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凉意，她环住双臂，动作轻柔地摩擦着。

下一秒，肩膀上突然一沉，一件带着热意的外套批在她的肩膀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她还没来得及擡头，眼前忽然一暗，一道修长的人影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谢凯泽双腿微微岔开，十指交叉抵在腹部，略带倦意的眼眸落在一圈淡淡的阴影，袖子口的纽扣被解开，一层层撩到手肘处，露出精壮有力的肌肤。

他侧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你找我有事？”

慕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动作很矛盾，但谢凯泽一句话都没说。

他知道慕乔想说什么，于是便耐着性子等她开口。

慕乔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精致的首饰盒，递给他：“你落下了东西。”

谢凯泽擡眸看她，却没接，那双幽邃深沉的眼眸里盛着失望。

“我大概没看法看到你夺冠了，这是提前送给你的礼物，算是……贺礼。”谢凯泽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害怕她不接受，害怕从她眼里看到厌恶，更害怕她表现出一丝一毫不想和他染上关系的样子。

慕乔将首饰盒放在座椅旁的位置上：“谢谢你的祝福。”

“谢凯泽。”慕乔微微低下了头，然后缓缓道来，“以后别随便送人东西，要是被你在意的人知道，会伤心的。”

谢凯泽看着她：“……又是我让你伤心了吗？”

慕乔没说话。

谢凯泽忽然自嘲道：“慕乔，有时候我还真的挺恨你的。”

慕乔看着他。

谢凯泽继续开口：“你就像天上的一团云，明明就在面前，可怎么都捉不到，若是强行靠近，只会将你推得更远。”

“你什么都看在眼里，却又什么都不说。”

“谢家没教过我怎么爱一个人，你也没有。”

认识谢凯泽这么久，慕乔还是第一次从谢凯泽的嘴里听到这句话。

谢凯泽这三个字就代表绝对的理智，还有绝不后悔的果断力，但现在他却当着慕乔的面在说后悔。

话题已经说开了，谢凯泽也没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原本一直藏在心里的秘辛也找到了宣泄口，继续开口。

“慕乔，对不起。”谢凯泽向她道歉。

慕乔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谢凯泽也安静下来，缓了一会儿后继续开口：“慕乔，你喜欢巴黎吗？”

慕乔读懂了他的意思：“你是想问我喜不喜欢萧陆。”

谢凯泽默然，承认了。

这一次，是慕乔沉默了。

她思考了很久：“谢凯泽，我也不知道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萧陆对我很好，帮了我很多，我把他当朋友。”

“可如果不是朋友，我开始变得害怕和别人相处。也许我所有爱人的能力都消失了，自然也不配得到被人偏爱的垂怜。”慕乔自嘲道。

谢凯泽心脏猛得一缩。

慕乔会变成现在这样和他有关。

“什么时候开始的？”谢凯泽之前一直都不知道，此时却觉得心脏闷闷的，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慕乔却不在意：“记不清了，可能是几天前，也可能是几个月前，也许更早。”

“谢凯泽，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可怜我，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慕乔从位置上站起来，和他告别：“该说的我都说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我祝你事业步步高升。”

“再见。”

再见，谢凯泽。

慕乔在心里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