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虎离山】

【宁荣荣】

“但此事，凭你我三人是不可能做得成的，所以……”

宁荣荣明白白沉香的意思，直接说：“我知道，我会找机会跟父亲说。”

白沉香沉思一下，道：“那你十三哥交给我。”

这宁荣荣可就不明白了：“十三哥跟这有什么关系？”

白沉香闭眼定了定神，才说：“他身上有一个这样的神。”

宁荣荣：“？？？”

沉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转折有点着急了？

十三哥身上有个啥？

谁身上有个神？

恍惚.jpg。

白沉香自嘲的笑了一下，她站在窗边，目光往远处望去，幽幽的说：“此事不急，需得各个击破。你先按兵不动，我自有安排。”

宁荣荣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

突如其来的劲敌本就足以让任何人惊慌失措，加上采采又毫无音讯，她一颗心就悬在半空，迟迟无法安稳。

就算白沉香没说，她也不是想不到——如果她们最终的敌人是那些神，那她们要面临的就绝不仅仅是神不可预知的力量，更重要的是斗罗大陆上所有的人、或者所有的魂师，对神无条件的追随。

就连她自己，如果不是一直以来宁采采的陪伴，她也会是那些期待成神的普通魂师之一。

斗罗大陆已经延续了这么多年，神存在的时间只会更长。

或许神对大陆的影响不会很大……又或者即使有影响，但直到她死亡、乃至这一代、下一代，斗罗大陆也仍然不会迎来那一天……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让自己也变成神，共享这样的力量……与掠夺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白沉香突然说。

宁荣荣一惊。

不知何时，白沉香已经转过身来，再次盯着了她的眼睛，道：“荣荣，采采是来弑神的，成神与弑神，你二者只能取其一。”

宁荣荣一下子感到有些羞耻，鞋子里的脚趾一下子抓紧了鞋底。

她那些隐秘的心思，在白沉香面前从来都如同透明。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成神与弑神二者只能取其一。

宁荣荣没得选，只能弑神。

“其二，我怀疑唐三这个人，对伪神来说很重要。”白沉香说：“这是宁十三的目标。他的修炼，自从进入史莱克后，完全是突飞猛进。前段时间我与他打交道，三两句话就套出了底来，他的修炼是神给他的捷径。如果没有你探查到的能量去向，我或者会相信人类魂师深受钟爱这个传言，而他也正是因为这点，才拥有了这样的奇遇。这里面只有一点稍显奇怪，便是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机缘，却为什么非要在你之后，主动找史莱克。弗兰德这些老师不可能是他的目标，我想来想去，大约只有一身奇奇怪怪的功法的唐三了。唐三于他没有所谓，那只能是神指示他要这样做，换言之，唐三对于神，很重要。”

宁荣荣听得认真，积极发问：“但神已经是世间极致的强大了，唐三现在不过是一个魂尊，神为什么会把他放在眼里？”

是的，这是最奇怪的。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既然神与天道对立，天道与世间生灵统一战线，那么神就不是神，而是伪神。

伪神看好唐三，可以是如原著说的那样，唐三具有神明的亲和力。但要让神为了这点亲和力，而亲自现身、委身于一条五色手环上、调配一个七宝琉璃宗的子弟守在他身边，这不是简单的“亲和力”能解释的。

无利不起早，唐三身上必有他们所求。

白沉香垂眸想了想，道：“宁十三说，他不久之后，必能成神。”

宁荣荣：“……？”

在这种情况下，“成神”这个词可就有点敏感了。

十三哥能成神应该有不少条件，其一是那个神会给他最好的修炼条件，其二，应该是跟着唐三。

所以真正能成神的，是唐三。

唐三为什么能成神？伪神为什么会希望唐三继承神位？

如果他们迫切的想要退位，那为什么白放着那么些封号斗罗不要，偏偏要唐三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如果说是天赋，天使武魂先天超魂力二十级，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天赋？可如今的长老殿大供奉、天使武魂极限斗罗千道流，可没有成神的迹象。

“你是说，区别不在神想不想，而在于某个人能不能？”宁荣荣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觉得好冷。

因为宁采采在她体内，她其实从未感觉到过寒冷，更从来没有打过什么寒战。

如果成神的核心要素不是神想不想，而是那个人能不能的话，那也就是说——只要那个人可以，那神就绝对会想。

神，过于热切。

为什么？

宁荣荣是大家族出来的大小姐，也是继承人之一，她从小的玩伴里也多的是有继承权的公子小姐。虽然宁风致没有贪权的表现，但别的家族是有的。

一般的大家族，绝没有老族长迫不及待想退位，拱手让年轻人快点上位的。帝国皇帝更是如此，老皇帝都是巴不得老死在那个位置上的，因为一旦从那里退下来，他们手里的权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宁荣荣满含希冀的问：“那为什么不能是神活得通透，想要提拔新人呢？”

白沉香没有说话，只是从桌子底下抽出来一本厚厚的册子，上书五个大字——《天斗诡病录》。

册子是活页的，方便随时增减，眼下白沉香只有12岁，但册子已经多达六百页。

这还仅仅是天斗帝国范围内的奇怪病症记录。

“这些奇怪的病症中，十之八.九都出现在穷苦百姓身上。”

言下之意，宁荣荣已然懂得。

白沉香走过大街小巷，她之所见所闻，皆汇集成册，偶尔会有叹息逸出。

如果神明爱世，为什么没有福泽苍生？难道只有唐三才是他们所爱，旁人都不配为人吗？

问题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唐三对于神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白沉香没有回答，接着说：“其三，大陆上各处森林的面积都在不断减小。”

宁荣荣：“？！”

白沉香点点头，道：“我查过武魂殿维护魂兽森林的方法，其中有一条是不断往里面运入新的魂兽，其数量在我的计算公式之下，恰好比同时间段内魂师捕猎的魂兽能量总量要多3%，所以我猜，维持森林的面积和活力，必要条件之一是能量总浓度。人工森林是如此，那自然森林也不该例外。但很可惜的是，我没有查阅到任何有关大陆上各个大森林面积变迁的记录。”

宁荣荣居然松了口气。

她笑道：“只是猜测而已嘛，你真是吓死我了。”

白沉香嗤笑一声，道：“还记得那个酒店吗？”

“哪个？”

“你与史莱克吵架的那个酒店。”

宁荣荣当然记得：“啊，骂得好爽——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改进就是了。”

白沉香说：“还记得送你们来的马车夫说过什么吗？这个酒店是最靠近星斗大森林的，因为它的创始人是几乎紧贴着大森林外围建立它的。”

宁荣荣的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

不是的。

那个酒店与星斗大森林之间，还有数百公里的距离。

酒店老板或许会夸大其词，但这么夸大的也实在是不多见。唯一只有，当初建立这个酒店的时候，它确实是紧靠着星斗大森林外围的，酒店是死物，理应不会后退，只有森林缩小才能解释了。

白沉香环着手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到底缩减了多少……可以去问某个十万年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