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睡美人老婆
阴森森的古堡里,风铃撞击发出悠扬的声响。
裴司臣望着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心里也不免紧张起来。他不是应该在床上睡觉么,夜里闹得太厉害,被顾远洲赶到沙发上睡觉了。裴司臣委屈地抱着被子,眼睛还一直可怜兮兮盯着顾远洲,他已经学会了一些装可怜的好方法,可是顾远洲压根不吃这一套,看都不看他。没办法,裴司臣只能伤心的睡觉了,谁知道一觉睡醒就到了这个地方。他往前走了两步,道路两旁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一般情况下为了采光好,别墅或者古堡周围都不会种太多树的,偏偏这个地方反其道而行,密密匝匝的树把照射下来的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恐怖阴森的氛围跃然纸上。
树种的多且杂,裴司臣不过是走了一小段,就看见了银杏树、柳树、杨树、枫树、长青叶,各种树木交杂在一起,倒也相得益彰。
裴司臣奇怪的是,这么多的树却没有一只鸟,寂静无声,像是无人居住似的。
他擡头望向密不透风的树冠,也没有从上面看出来有一只鸟的踪迹。
裴司臣定了定神,加快步子往古堡门前走去。
他听到的声音就是面前这一排风铃发出的,各式各样的风铃发出的声音自然也各不相同,悠扬动听,清脆异常。裴司臣看了眼最中间那个风铃,贝壳上面画着的猫猫头有些熟悉,他不免又想起来顾远洲,猫爪张开的那个弧度很像他的洲洲。
唉,裴司臣叹了口气,他一定是在做梦,等梦醒了就把这个风铃做出来给顾远洲,他一定很喜欢。
裴司臣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终于敲响了古堡的门。
沉重的声音落在裴司臣的耳朵里,带着独属于老房子的古朴和厚重感,单单是那个闷响,就让裴司臣恍惚这个房子有灵。
咚咚咚——
接连三声都没有回应,裴司臣试探着轻轻推了一下那道门,门上扭曲的花纹一圈一圈荡开,伴随着嘎吱的声响,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古堡里比外面还要阴森的多,常见不见阳光,又是极冷的黑灰色,有些地方晕染着极其艳丽的血红,使得整间屋子诡谲又神秘。
内部全是木制的结构,房梁上干干净净,地上纤尘不染,不像是没人住人的样子。
裴司臣盯着墙上一幅画看了许久,很奇怪的一幅画,全是红色的笔触,根据颜色的深浅变化出整幅画的格调。画不是一次就画成的,倒像是常年累月,时不时补充几笔很多年之后才框起来的。
裴司臣从这副画里没有看出来出鲜血的欲.望,倒是时时克制,把最深的渴望通通掩埋起来,最后用密不透风的框子挂在墙上,是警醒。
呜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裴司臣心口骤然疼了一下,像是被针扎过似的,密密匝匝的疼。
楼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周身的信息素都紊乱了一瞬。血腥气在阴暗的古堡炸开,如同一个凶案现场。
楼梯嘎吱嘎吱发出响动,裴司臣踩在木制的楼梯上,有一种随时都会掉下去的错觉。螺旋的楼梯走了三阶才出现卧室。卧室的门都长的一模一样,裴司臣凭借着内心的感觉打开了最中间的那一个。
卧室的窗帘死死拉着,没有透进来一丝丝光亮,在整间卧室最中间的位置摆了一口棺材,上面的花纹繁复又贵气,单单是摆在那就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裴司臣又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能确认身份的东西,他心中突然有些不详的预感。
他几乎敢确定,棺材里躺着的人,是顾远洲。
周身的血液凉下来,裴司臣身子僵硬片刻,他的步子挪动着,从卧室门口到中间不过三四米的距离,他硬生生拖着走了一分钟。
棺材的盖子虚掩着,裴司臣定了定神,拼命压制住砰砰砰的心跳,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真的是顾远洲。
裴司臣冰凉的手指顿时蜷缩起来,不是白发苍苍的顾远洲就好,他真的是怕了那些想法,害怕在梦里看见那样的顾远洲。
他的手掌稍稍用力,沉重的盖子被缓缓推开,顾远洲双手交叠压在腹部,身体直挺挺地伸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要不是裴司臣试探了顾远洲的鼻息,他都要以为顾远洲是……不在了。
“洲洲,醒醒啊,在我的梦里就不要吓唬我了好不好?宝宝,你这样我非常害怕,不要吓我好不好。”
顾远洲明明呼吸均匀,脸颊还带着热乎乎的温度,可是却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
裴司臣的心霎时间沉下来,他靠在棺材上,半个身子几乎要靠在顾远洲身上。他俯身听着顾远洲的心跳,扑通扑通的,没有一点点毛病,为什么醒不过来呢。
“顾远洲,你别吓唬我了,你看我梦里都来找你了。洲洲,你看看我啊,只要你看看我,我就给你一个大惊喜。”
裴司臣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里还有回音,他的手掌捧着顾远洲的脸颊,焦灼到红彤彤的眼睛都冒了出来,血腥气更是压制不住的狂躁。
温热的指腹擦过顾远洲的脸颊,裴司臣心慌到不知所措,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收回手指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钻心的疼痛袭来,裴司臣懵了。
“怎么会疼呢,梦里怎么会疼呢。洲洲,这都是梦对不对,只要我醒过来是不是就没事了是不是,洲洲,你说话啊。你要是一直不说话,我可就亲你了,反正你睡着,就是我亲你了,你也不能生气。”
棺材里躺着那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裴司臣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他发了狠似的把半个身子探进棺材里,捧着顾远洲的脸颊就亲上去。
顾远洲的唇还是那么的软,他轻轻含着,没有深入就忍不住落下泪了。
他的洲洲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要他了,没有一点点反应,平常他要是亲顾远洲一下,顾远洲瞳孔都会放大的。
沉睡中的顾远洲似乎是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他胃里火急火燎的,叫嚣着饥.渴。沉重的眼皮睁都睁不开,顾远洲眼珠子动了动,身子却好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动弹不得。
唔。
顾远洲尝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腥气,吊着他的那口气突然就松了几分,他的喉结滚动一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尝试着去把眼睛睁开。
嘀嗒,嘀嗒。
脸颊上滚烫的厉害,有什么东西滴在他的脸上,越发急促,也愈发滚烫。
“呵。”
顾远洲手指一动,眼睛霎时间睁开,红彤彤的眸子直接跟还在掉眼泪的裴司臣对视上。
他疑惑地看向出现在他古堡里的人类,嗅着甘甜的信息素,舌尖没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尖牙也隐隐有要冒出来的迹象。
古堡建在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周围全是密林,人类是这么进来的。
“洲洲,你醒了,吓死我了,以后不许装睡吓我了,知道么。”
裴司臣指腹飞快把眼泪擦掉,他是一个成熟的alpha,不能老在自己老婆面前哭,没有出息。
啾。
顾远洲眼睛瞪圆了几分,刚刚那个是什么,这个人类,亲他了是不是。不用欺负他见识短,他的唇分明是碰到自己的嘴角了,怪不得刚刚尝到了血腥气,敢情是这么来的。
顾远洲伸手把不断靠近他的裴司臣推开,用警惕的眼睛看向裴司臣,他清了一下干涩的喉咙,低声道:“请你自重。”
“你说……什么?”
自重,自己的老婆亲一亲需要自重,不是吧,洲洲不会还在生气吧,等等,这是梦里吧。
裴司臣慢半拍和顾远洲的眼神对视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看他的时候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不对,是流氓。
顾远洲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冷很冷,莫名地让裴司臣想到高山上的雪莲,圣洁又高不可攀。
再者说,顾远洲从来不会用这样冷的眼神看他,他什么时候都是乖乖软软的,哪怕生气都像是在软绵绵的撒娇,绝对不帅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