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独占裴司臣
“宝贝,你身边怎么有脏东西啊。”
哗啦哗啦的雨声都没有掩盖住裴司臣这声宝贝,顾远洲看着裴司臣一身黑色西装,手臂曲起举着巨大的黑伞,明明眼睛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大长腿却能准确无误跨过水坑。
顾远洲被裴司臣拉丝的眼神钩到,压根没注意他说了什么,等裴司臣越来越近,他还恍然疑惑地啊了一声。
下一刻,肩膀上的多了一道不容拒绝的力道,顾远洲左手一动,条件反射把人摔了出去。
小司砸在水坑里,渐起来的水花差点砸到顾远洲身上,还是裴司臣及时赶到,像偶像剧剧情里那样,抱着他转了一个圈圈,成功倒退了几步。
顾远洲懵懵地环着裴司臣的脖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移形换影,变了一个位置。唔,只顾着耍帅的裴司臣大概不知道,就他刚刚转圈时候雨伞都快戳到云丞的眼睛了。
“洲洲,你怎么去碰那个脏东西呢,就应该我走到你身边然后用雨伞去制服他。”
顾远洲顾左右而言他,歪着脑袋蹭了一下裴司臣握着的伞柄,犹疑道:“臣臣,你手酸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他抱着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宝贝哎,酸什么酸。
“不酸,我还能抱几个小时。”
“哦,我腰有点酸,你放我下来嘛。”
裴司臣大章箍着顾远洲的腰,而后悬空,支撑的点都在不堪一握的腰肢上,顾远洲的腿绷得直挺挺的,紧张地搂着他的脖子,好像确实不太舒服。
还被雨水浇着,地上的污水浸泡着,浑身疼着的小司快疯了。
难道就没有人为我发声吗?那边秀恩爱的那两个,快看看我啊。
“好,洲洲,你站稳。”
顾远洲:?
他为什么下来的时候那么“虚弱”,直挺挺就要往裴司臣怀里倒。
“宝贝,都说了让你站稳了。”
裴司臣顺势就揽住顾远洲的腰,还朝着浑身泥的小司仰了仰下巴,炫耀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顾远洲无奈勾了勾唇角,还真以为自己不知道是你搞得鬼啊。
“云少爷,都是他勾引我的。”
小司见人来的差不多了,直接开始自己的表演。他努力撑地爬起来,指着顾远洲就开始栽赃陷害。
一群人涌到门口看这次雨中的好戏,叶卿真是满头的黑线,谁勾引谁?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什么样,裴司臣什么样啊。
云丞顺势红了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远洲,又委委屈屈地朝着裴司臣道:“裴总~”
呕。
九曲十八弯都没有云丞这矫揉造作的一声威力大,裴司臣面色铁青,迅速移开视线,而后看着顾远洲的侧脸才觉得自己缓过来了。
“云少爷,是我对不起你,他说,说我长的好看,各种示好,我,我对不起你。”
顾远洲眉头紧皱,确定似的反问道:“这位先生,咱们之前见过吗?你一共出现几分钟,我说你长的好看,还勾引你,你要不要再把话术改改,我听着还挺恶心的。不仅恶心我,还恶心云丞。你的意思是云丞眼瘸了,看上你这个玩意儿,你是不是故意打云丞的脸,有没有把他当成你的男朋友。”
云丞听着后面几句不对劲儿啊,他又没说是男朋友。
“不是的远洲,他不是我男朋友。”
顾远洲压根不听云丞的解释,义正言辞道:“就是炮.友也不行啊,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远洲,你误会了,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顾远洲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弱弱的道歉:“对不起呀云丞,你那会介绍他,他搂着你的腰,现在还跟你解释,我就以为……原来都搂腰了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唔,顾远洲察觉自己的腰被搂的更紧了些,他用余光瞥了眼裴司臣的眼神,火辣辣亮晶晶的,应该是联想到了什么。
顾远洲不好意思地伸手扣住裴司臣的手腕,虽然咱俩抱了,也贴贴了,还互帮互助了,但是就是普通的好朋友关系。
嗯,就是这样。
“远洲,事情的重点也不是我和小司的关系吧。重点是,你都有裴总了,还跟小司不清不楚,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司和裴总有多像。”
顾远洲看了看裴司臣,又看了眼脱妆到露出本来面目的小司,他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云丞,“没关系云丞,你眼神不好没关系,我们作为朋友不会计较的。毕竟你也是受害者,不知道那个小司的化妆品不防水。”
“什,什么?”
云丞自从裴司臣来了眼珠子都粘他身上了,都没怎么小司的情况,现在一看,眼线脱成了熊猫眼,粘上去的矽胶制品都翘开了,下半张脸口罩挡着,云丞也不确定成了什么样。
小司是他能找到的,眼睛额头最像裴司臣的,他花了好几个星期让他反复看裴司臣的视频,学习仪态,他为的不就是陷害顾远洲么,怎么搞成这样了。
“云丞,我当你是朋友,才不辞辛劳来参加你的宴会,你故意找这个人来恶心我大可不必。你要是想搞捉.奸,挑拨我跟裴司臣关系的那一套就应该找机会让我俩单独相处,这样随随便便没有任何接触就说我们有奸.情,你怕不是来搞笑的。”
“远洲,你误会我了,这个人压根不是我找的,你真的误会了。”
“别别别,你现在再解释我也觉得晚了。这位小司希望,请你摘下来口罩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哪里像我家裴司臣。”
小司嗫嚅着后退,眼睛不自觉地往云丞的方向看去,他被属于顶级alpha的威压影响着,双腿不自觉地发抖发颤,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没听到吗?摘口罩。”
裴司臣的声音像是含了冰碴子,他对着顾远洲温柔惯了,就这段时间他们似乎都忘了这个唇角挂着笑意的alpha是帝都的活阎王。
小司两股战战,手指哆哆嗦嗦把口罩摘下来,露出下半张尖嘴猴腮的脸,血盆大口,歪鼻子。
咦,哪里跟裴司臣有半点相似。
裴司臣轻嗤一声,居高临下俯视着小司,“你说你跟我家宝贝有私.情,呵,谁给你的勇气?”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小司再也坚持不住,直接跌坐在水坑里,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哪里敢跟裴司臣比,他是天上月,自己是脚下泥。
“我,我不敢了,我污蔑,污蔑顾,顾少爷的。不管我的事啊,我就跟顾少爷说了一句话,都是云少爷指使我这么干的,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云丞着急忙慌道:“你,你胡说什么啊,我之前压根不认识你,我是看你和裴总长的像,好奇而已。”
小司不可置信地看着云丞,他都快被裴司臣吓死了,他居然还在推卸责任。
“云少爷,做人还是要讲诚信,你说这件事之后再付我尾款,我也不要了。反正,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你支使的。裴总,我错了,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裴司臣连一个眼神都没过小司,只是周身的威压收了一些,他漫不经心地朝云丞看了一眼,冷声道:“云少爷,我家宝贝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你这样做不地道吧。他的又没有惹你,你为什么要败坏他的名声。是不是我今天没来接顾远洲,明天传进我耳朵里的就是他跟这个垃圾的二三事。”
云丞眼眶已经彻底红了,他呵呵呵地笑起来,然后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吗?顾远洲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错的,他凭什么轻而易举得到你的喜欢,我也喜欢你啊,为什么你眼里只有他。”
来参加宴会的那些oga互相交换眼神,暗自交流,怪不得要干这些坏事呢,唉,那可是裴司臣啊。
“顾远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我因为喜欢他,才试着去喜欢这个世界。”
顾远洲一愣,下意识去看裴司臣的眼睛,炽热的视线勾着他的心神,心脏咚咚咚的不受控制跳动,就连骨膜都跟着发颤。
“云少爷,我看在苏家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想后果不是你能接受的。”
云丞被裴司臣要杀人的眼神吓得后退,想反驳却咬着唇什么都没有说。他家就他一个oga,如果因为这些小事跟裴司臣交恶,就是他爸爸再宠他也保不住他。
他只能愤愤不平地看着裴司臣揽着魂不守舍的顾远洲走远了。
“你们笑什么,很好笑吗?”
在场的oga都噤声了,唯独叶卿嗤笑道:“你这算什么欺软怕硬吗?”
他们叶家还真不怕一个小小的云家,就是搬迁去了国外,人脉根基还都在帝都,云丞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裴司臣就这一个软肋,你偏偏又不信邪动他,对我们撒气算什么本事,趁着裴司臣的车还没走远,上去跟他硬刚。”
叶卿低头回复了一句消息,又嗤笑道:“不用你对我说滚,我马上就走,以后这种欺负顾远洲的事就不用让我在场了,我跟他一条心。唔,不过,你大概也没机会了吧。”
云丞没办法反驳,只能无能狂怒,进屋逮着茶几上的水杯就摔了个遍。
“少爷,那个小司……”
“滚,让他滚。他再敢叫嚣半句就给我打断他的腿。”
“是是是。”
管家压低声音出门,直接让人把小司轰走了。他家少爷娇纵惯了,一向是谁也不放在眼里,唉,裴司臣哪里是想惹就能惹的啊。
雨幕顺着车窗浇下,顾远洲坐在副驾驶上,偏着头,手指在车窗勾勾画画。
裴司臣把他当做整个世界,他哪里当得起这样深沉的喜欢啊。
“洲洲,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没有啊。”
酒香都开始发苦了,哪里没有。
“是因为你觉得我的行为逾矩,给你造成什么困扰了吗?”
毕竟是当着帝都各个世家oga的面秀恩爱了,假如到最后他跟顾远洲没有以后,在帝都立足都成问题。
“没事,臣臣,你好好开车,下着雨呢。”
顾远洲并不想说些让裴司臣分心的话,下着暴雨,他要是一分神太危险了。
路上的行人车辆都极少,就连红绿灯都格外顺畅,一路绿灯开回来家里。
一进门苏野就迎了上来,对着顾远洲挤眉弄眼道:“远洲,你都不知道,你就离开几分钟,裴司臣就跟失了魂儿一样,茶饭不思的。”
“嗯?你怎么知道,他送完我又回来家里了吗?”
“那倒没有,他在云家附近的咖啡馆,几分钟骚扰我一次,弄得我都挂机了。”
“苏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苏野见气氛不太对,一边倒退一边做了一个嘴巴上拉拉链的东西。
哼,裴司臣什么时候成变脸大师了,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惹不起惹不起。
“臣臣,咱俩单独聊聊?”
“去我卧室吧,我外套有点湿了,换一下。”
顾远洲这才发现裴司臣半个胳膊都湿透了,从云家出来他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压根没有注意这些。那个本就飘忽不定的心脏,突然抽疼了一下。裴司臣,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卧室的灯亮堂堂的,裴司臣好像没有要避开他换衣服的意思,他解开西装扣子,自然而然去解衬衣。
直到裤子拉链的声音响起,顾远洲才猛然惊觉,红着脸不好意思别过头,唉,裴司臣的身材是真的很有料,比起他软绵绵的肚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洲洲,你想说什么啊。”
“我,我只是觉得我配不起你类比世界的喜欢,我什么样子自己清楚,没有,没有你类比的那么好。”
裴司臣呆了一瞬,他揉了一下额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他慢吞吞挪到顾远洲身边,手指卷着他软塌塌的发丝把玩,一直到顾远洲纠结地看了他好几眼,他才老神在在道:“所以,我的宝贝是觉得我的喜欢太沉重了,让你有压力对不对。”
顾远洲闷闷地嗯了一声,有些无奈道:“我说正经的呢,你别笑呀。”
“洲洲,有人跟你说过什么情话吗?”
顾远洲茫然地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顾远洲,我那句话就是一个情话,你可以把他当成是我喜欢你,就一个意思,不用有负担。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你接受不接受都没关系。如果不是那次冲动,我其实不打算告诉你,我想着默默喜欢你就好了,可是我又不甘心,我又怕最后了你又不知道。乖宝,你不用有负担,真的。”
裴司臣一番话让顾远洲更难受了,他垂着脑袋默默无言。
“洲洲,你没有什么表示吗?”
顾远洲眨巴着眼睛,哼哼唧唧撒娇道:“裴司臣,抱抱我吧,我有点冷。”
他有些不好意思,嘴上拒绝人家,还要人家抱抱。
“不抱也没……”
“傻瓜。”
裴司臣揽着顾远洲的肩膀把他拥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手臂愈发收紧。
“唉,顾远洲,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喜欢。”
顾远洲往裴司臣怀里拱了一下,随意道:“哪有。”
一直到半个肩膀都被捂热了,顾远洲才稍稍推了一下裴司臣,他擡起脑袋,盯着裴司臣的下巴道:“假如,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血腥味的alpha,你会怎么办?”
裴司臣的心脏霎时间吊起来,他眼睛半阖着,喉咙干涩,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顾远洲是今天遇到那个人了吗?
“洲洲,是不是小司?”
“嗯。”
顾远洲抠着裴司臣衣服上的扣子,好半晌才道:“我其实也不确定,叶卿说可能是铁锈味,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点点像血腥味。”
而且,闻着还有些恶心。
裴司臣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就是他希望的吗,他要是真的不在了,也知道还有别人可以代替他。
他哑着嗓子勉强笑了笑,垂在一侧的手掌紧紧攥起来。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道:“那,很好啊,这样你就可以有很多选择,我也就不用担心……”
“裴司臣,你说什么?”
顾远洲豁然擡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裴司臣,他眼眶霎时间红了,心脏一阵一阵抽疼,喉咙像是被刀子磨过,轻声道:“你说很好?裴司臣,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说很好……”
豆大的泪珠子轱辘轱辘从脸上滚下来,顾远洲浑身发着颤,呼吸都是疼的,裴司臣如果真的喜欢他喜欢到类比全世界,他会觉得有另外一个人会很好嘛,他不信。喜欢一个人是非常自私的,如果裴司臣能闻到别人的信息素,他也会不自在,不舒服。
“裴司臣,我讨厌你。”
顾远洲扭头的那一瞬间泪珠子都飙出来,他跌跌撞撞跑出去,关上卧室的门趴在床上难受的不行。
裴司臣呆呆地盯着空了的怀抱,怅然若失。
顾远洲不满意他的回答,他应该高兴才对,顾远洲心里有他,可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又把人气跑了。
他的小吸血鬼说讨厌他,怎么办,他的小吸血鬼讨厌他了。
裴司臣靠在沙发上,手掌捂着眼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闷雷一声接着一声,顾远洲突然惊醒。
他揉着发酸的脖子,手指扯了扯皱巴巴的领带,眼睛酸痛酸痛的,他鞋都没脱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顾远洲摩擦着手机,明明灭灭。
[臣臣:洲洲,你睡了吗?]
[臣臣:我很抱歉,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能不能进去跟你说说话啊。]
[臣臣:猫猫亲亲.jpg]
[臣臣:你是睡了吧,抱歉。]
顾远洲手指按在对话框上,到底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他发火就莫名其妙的,裴司臣估计还摸不着头脑,顾远洲烦躁地把手机往床上一丢,眼不见心不烦。
他在床上趴了好一会儿,磨磨蹭蹭挪到窗户边看雷。
闪电霎时间把漆黑的屋子映亮了,顾远洲无神的眼睛盯着那道雷,眼睁睁看着他把秋千架的绳子燎着了。
狂风吹过,秋千架摇摇欲坠,几乎是咔嚓一声,秋千架一头的绳子断了,残缺的秋千在风雨里飘摇。
顾远洲也不知道是脑子里那一根弦崩断了,他急匆匆跑到屋外,从杂物间里的翻找出一截麻绳,冒着风雨就冲出去。
雨珠打在脸上,生疼,几乎是一瞬间顾远洲浑身的衣服就湿透了。他的眼睛被雨打的几乎睁不开,顶着大风穿过飘零的花丛,踩着木凳子把秋千架上的麻绳换下来。
咔嚓。
又是一阵惊雷。
顾远洲手指几乎要冻僵了,他的嘴唇发着颤,发紫的手指把绳子小心的换上去。
裴司臣捏着手机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他揉着眉心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厚重的窗帘,他随意一瞥却发现雨幕里的顾远洲。
裴司臣鞋都顾不上穿,跌跌撞撞就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