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拟定合同(二更)
送走了唐星,安向晨顾不上回家再说,就在包厢里和方臻争论起,他要不要走五皇子为他设计好的那条路。
在方臻看来,这条路是最适合安向晨的,且安向晨本身就不是穿越者,就算大皇子最终有所怀疑,找不出证据也不能拿安向晨怎么样。
再退一步讲,即便大皇子当不上皇帝,即便五皇子并非今天唐星说的这么与世无争,只要这两个人都是一心为大成着想,那么他们都不会为难一个可用之才。
人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种宝贵的资源。
因此,只要这两个皇子能够保证安向晨不被别的势力,比如拥有水寿阁的那个更小人一点的三皇子等,所争抢和利用,再加上方臻的保护,安向晨可以说是平步青云。
这不就是安向晨一直以来期望实现的梦想吗。
“你可是忘了,我曾说过,既嫁了你便不会后悔。”安向晨承认他是动心的,入仕做官是每一个文人学子的毕生追求,且他凭着本事为官,也能向他的伯父、他的父亲,证明自己。
可是,他并不想以抛下方臻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是要你后悔,只是机会刚好咱们就要抓住,咱们不能死脑筋对不对,饼给你送到嘴边还不吃,不就成傻子了吗。”
“那你待如何,便由着我去京中为官,独享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与你两地分隔?”安向晨不得不承认,他仍旧是那个他,不过一介被小情小爱所牵绊的凡人。
“那不可能,你想到哪儿去了。”
方臻点下安向晨的鼻尖,“你自己算算,现在出书,跟五皇子的人讨论具体出书细节要讨论多久,讨论完了书商印刷又需要多久,还要先卖一批,等流传广了五皇子才能”无意间”发现,再然后才是推荐给他的好大哥。”
方臻跟安向晨一笔笔算着这其中需要耗费的时间,怎么着也要一到两年之久。
再加上这期间,两位皇子忙着跟其他兄弟斗智斗勇,被人使几个绊子,想办法解决问题,总有顾不上安向晨的时候,这又是一大把的时间。
“那你便有把握,在这两三年内,便能有所成就?”
安向晨可还记着呢,方臻半年后才要入职府衙,去做画罪师的差事。从画罪师升到刑部,即便有机缘,耗上七八年也是有可能的,无论如何,都比他这一步登天要慢上许多。
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那就是方臻干脆放弃这门差事,专心经营福寿斋,等过个几年,随着他的入仕,将福寿斋开到京城里去。
然而这意味着,方臻此生的成就,便也止步于一介商贾。这与折断方臻的手脚,有何区别?
“你担心我做不到?”
“你若是要这般想,那我无话可说。”安向晨离方臻远些,推开窗户透气。
“我敢让你去做官,就有把握和你同进退,我知道你担心的都对,但你要想啊,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会老老实实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这是何意?”安向晨生在规矩内,有些事的确是他想不到也不曾想过的。
“光是我现在能想到的出路,就有两条。”方臻靠在窗边冲着安向晨比了个“耶”。
“第一?”
方臻收回中指,“第一条,就是我不去当画罪师了,我直接告诉五皇子,我要给你刑部里的官员当老师,教他们怎么画素描,让他直接把我算作刑部编外人员。”
“再编外也是踏进刑部的门槛了,我还不用参加你们这儿的考试,省得要我背一堆文言文。然后编外个几年,我找机会跟着那些正式编的员工一起破个大案子,争取立功表现,这不就能顺理成章地转正了嘛。”
如果是这样的话,安向晨倒是觉得有几分可行。
大成自实行科举以来,世族子弟尚可仰仗天恩,寒门选拔唯有科考一条途径,想靠关系钱财是进不去中央的,最多只能捐个边缘地方的县令,或是在府衙里当个小小的衙役。
即便假设方臻同五皇子关系匪浅,且五皇子当上了皇帝,那他也没有办法将方臻空降到某处职位,与理不合,与法度不合,群臣不会认可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同僚。
唯有编外人员的说法是个好由头,到时只需五皇子对外宣称,方臻是他请来的画师先生,既是要教导刑部官员学习新画技,总得给人家一个虚职挂靠,这样就能让方臻与刑部先建立起联系,往后再徐徐图之。
“那第二呢?”安向晨接着问道。
“第二就是靠我的老本行了,这个得等我找到机会,跟五皇子那些影卫比试过,才知道可不可行。”方臻一脸的期待。
抛开那些隐世的高人不谈,保护皇子的影卫,可以说是大成最强的个人战力了,基本相当于方臻上辈子部队里,司令的警卫员,对各方面素质要求相当严格,要千挑万选才能选出来的一批人。
方臻也想看看,这些影卫的作战能力到了什么地步。强者遇强者,不比试一番很难收场。
“若是打不过呢?”
“我这人,遇强则强,打不过也要打,总有一天赢的人还是我。”方臻斗志昂扬。
“那若是打赢了……”
“要是打赢了,那就更简单了。他的影卫能力不行,不得需要一个教官?”方臻摸摸下巴,想想自己当教官的场景就过瘾,上辈子教官怎么折腾他的,这回也轮到他折腾这些新人了。
“倒是个好法子。”以后还能有什么法子安向晨不知道,但就方臻眼下告诉他的这两个,的确是可行的,而非说出来安慰他的空谈,如此,安向晨便放心了。
“五皇子不管选哪一个,我的提议他都是获利匪浅,再说有弩和枪炮技术的谈判加成,只要我提出来,他很难不答应。”方臻双手抱胸,侧身倚靠在窗边,“现在还担心吗?”
“有夫如此,我还有何可惧?”安向晨忍不住摸上方臻的脸颊。
无论相处多久,这个人总能让他一次比一次更欢喜一些。方臻自信而强大,犹如他的战神,有方臻在,他可披荆斩棘,他可冲锋陷阵,亦可率性而为。
方臻的手复上安向晨描摹他侧脸的手指,接着向前一倒,额头就抵在了安向晨的肩膀上。
安向晨背靠着墙,方臻这一撞正好将他困在了这里。
安向晨没说话,他只要微微侧头,嘴唇便能擦过方臻的侧脸。他自欺欺人地假装不知,还故意要偏过头去,在方臻脸上留下点柔软的触感,而后红着脸移开,眼睛慌乱地望向别处,抿住了嘴角。
他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方臻的法眼,方臻没有拆穿他,低低地笑着,拉住了安向晨缩进衣袖的手,勾住他的五指,一根根挑开,与他十指相扣。
安向晨以为,方臻接着便会亲吻上来,于是他轻轻合上了双眼,微扬下巴,然而等了有十个数的时间,却什么也没发生,他不由地用目光谴责仍旧靠在他肩头的男人,怒瞪了一眼方臻的后脑勺。
“老婆……”方臻就着现有的姿势,亲了下安向晨的脖颈,“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京城,也没想过让你一个人去。”
“嗯。”安向晨的喉结滚动着,被方臻亲吻过的颈侧竟似有灼热感。
“最快也还有一两年啊,咱们才能去京城,见你母亲。”方臻想想就无比头疼,“我最多就能忍到那个时候了。”
“你……”安向晨又羞又恼,光天化日之下,窗户还开着,耳边便是集市上热闹的人声,方臻却对他暗示着那档子事的浑话。
“我现在就是后悔,管他什么礼不礼节的,孝不孝顺的,就该在环山县就把你娶回家,然后天天洞……”
安向晨忍无可忍地堵住了方臻的嘴,狠心咬上一口,便知道这人的目的在于此,他就不该平白听他那些胡言乱语,惹得他也、他也……
“你咬我。”方臻委屈吧啦控诉道。
“那又如何?”安向晨从不把方臻的委屈放在眼里,因为经验教训告诉他,那都是浪费。
果然,方臻下一句就没什么好话,“你咬我我也要说,把你娶回家天天洞房,我再多忍几年就成寺里的和尚了!”
安向晨干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求个清静。方臻越说越是下流,然而这一切都是方臻自己的选择,怎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成了安向晨也要担上一半的罪责。
这等无理之事安向晨如何能忍,说不过方臻便一记手刀劈向他的面门。
方臻扭头躲过,右手一抓一擒,便将安向晨锁进怀里。
安向晨才要使出方臻教他的反擒拿招数,两人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楼梯处由远及近。
方臻瞬间便将安向晨护在身后,警惕地盯住门口的方向,安向晨则赶紧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整整发冠。
敲门声传来,伴随着唐星礼貌的询问,“方大哥?你们还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你进来吧。”方臻走过去开门,并吩咐安向晨将窗户重新关上。
谨慎是一种好习惯,关着窗户,比开着窗户要保险得多,一旦有人破窗而入,或是要发射暗器,多一层窗户就是多一重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