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唇枪舌战
王文才被方臻的话语惊呆了,什么叫“我就是没能耐”,胸无点墨还能这么大言不惭的?
“你、你!”王文才在脑中绞尽脑汁,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方臻握住王文才用来对他指指点点的扇子,手上用劲,将扇骨捏变了形。
大冬天的,还要拿个扇子装风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怕扇两下扇出鼻涕,更加难看吗?
王文才眼见方臻单手就捏坏了扇骨,顿时脸色苍白,心道是遇上硬茬了,只怕这个人功夫不低。
是他看走了眼,原以为这人就是个长了张英俊脸庞的村野汉子,没想到竟然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难怪姓方的小白脸对这人另眼相看。
“两位兄台且慢。”王文才刚踉跄着后退几步,旁边立即有人做起了“理中客”。
安向晨心中不耐,早知一盏灯笼竟如此难缠,他就不带着方臻来凑这热闹。他原意只是想在心上人面前展露意气风发的一面,谁曾想招惹诸多是非。
“不知诸位还有何指教,怎么,是也想要这盏灯笼?”安向晨说话已然没有之前客气了。
“方兄说笑了,一盏灯笼而已,我等何须夺人所好。”说话的是个穿青色衣裳的公子,名叫张为民。
这盏灯笼本就是安向晨猜出灯谜赢来的,没有任何不妥之处,这些人没得到灯笼要么是不喜欢,要么是压根猜不出谜题,这会儿到了张为民口中,一句话就说成了成人之美,一听就让人误以为这灯笼是他们大度让给安向晨的。
“好一个不夺人所好,猜不出来灯谜还给自己脸上贴金,不愧是你啊。”方臻才不管说话的人是谁,反正嘲回去就对了。
“此言差矣!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兄台何必要对王兄咄咄相逼?在下本就无意与二位为难,只想好言相劝,你怎可口出恶言?”
张为民本意就是想为王文才说好话,被方臻一呛,顿时露出受到羞辱的表情,周围的文人也纷纷出言指责,认为是方臻欺人太甚,不给王文才留情面,甚至将矛头对准了安向晨,说他不该与这等粗鄙之人为友,坏了风骨。
人类慨他人以慷的毛病过了千年也未曾改变,方臻从不指望这些人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只是冷笑,看着这群自诩清高的人高谈阔论。
“尔等读过几本诗书,会做几篇文章,便在此大放厥词,我倒是想讨教讨教,你们人人自称君子,六艺不知掌握了多少,可愿与在下一试?”安向晨忍无可忍,若是说他也就罢了,他们非要处处说方臻的不是。
本来就是他们先针对方臻的,方臻话说难听一点也只是正当回击,他们倒是会颠倒是非黑白得很,就显得他们长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好唇舌。
方臻只是诗书读得不如他们多,其他方面哪一点不比在场的人强?不过是在一个小小的环山县,就如此眼高于顶目中无人,若大成文人学子都如他们一般,只怕泱泱大国无人可用!
安向晨的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沉默下来。
大成朝规定的君子六艺,诗书礼乐骑射。早在君子六艺出现时,原本为诗书礼乐御射,御,即驾车马。以前的马车需要贵族自行驾驭,朝代更替发展至今,马车的制式早已改进,驾车也有了专门的车夫,因此,御改为骑,考究君子马上功夫。
自科举制度日趋成熟,这些书生便只专注于诗书,不说骑射,礼乐也有渐废的趋势。就连安向晨,他的骑射之术,还是方臻所教授,他们一群为应试科考而读书的人,也敢四处张扬,左口一个君子,右口一个君子,真不怕贻笑大方。
“怎么,我竟不知,诸位君子原来都是自封。”安向晨走到王文才的面前,“以己之长笑人之短,书上便是这样教你的?”
安向晨说这些话时,倒是让方臻看出几分丞相府的威严风范来。他心想,到底是高干子弟,行事作风处处都有领导的影子,看来安向晨以前是真的很崇敬他的大伯。
“书上、书上自是不会教这些。”王文才两手握着扇子,目光四处躲闪。一个方臻就够让人胆颤的了,不料安向晨也不是好欺负的。看这样子,这两人应该来头不小,只希望他没有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王兄,这灯笼你若真舍不得,我也不会夺人所爱。就算你拉不下颜面直说,要比试,那也该公平比试,你说是也不是?”
“是,是该如此。”王文才预感到安向晨给他设了个套,正等着他往里跳。
“既要公平,与我兄长比文采算什么本事,平白叫人议论你胜之不武,不如就比骑射,你既是君子,骑射功夫自当不在话下,也不算我兄长欺负你,如此,我还敬你三分。”
“这……”王文才哪里懂骑射,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既买不起马,又拉不开弓,这要是真应了比试,就是上赶着招人耻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