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害怕太过无聊,这点功夫燕泽早就把这个匪寨给端了。地上散落着几把刀,燕泽却没有选择捡起为自己所用,依然采用近身肉搏之术应对着。
剩下的会武功的壮汉见状都拼了命地挥刀,就连刚才那个中年男人也从屋里拿出一把弓弩,瞄准燕泽,等待刺杀的时机。
弩箭射出的瞬间,燕泽本能躲开,可是他的心脏内部突然刺痛,他浑身汗毛乍起、渗出冷汗。燕泽身形一抖,一个踉跄过后险些摔倒。
而敌人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齐齐抡着大刀往燕泽的身上劈去。
燕泽躲闪不及,肩膀处竟直直被弩箭给刺了进去。
钻心的疼。
方才心脏刺痛过后,燕泽就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不太妙了。他看准地上的石子,伸出脚用力一踢,理想中飞石割喉的画面并没有发生,石子只是打在了一个人的腿上然后被弹开,像挠痒痒一样,仅此而已。
“怎么可能。”燕泽心道不好,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没有速战速决的自负行为。
他聚起精神,用力掰断肩膀上的弩箭箭尾。
他要认真起来了。
……
半梦半醒间,孟之觉得有些冷,她翻了个身。
隐隐月光下,她看到叶卫昌直直地坐在蒲团上,虽然闭着眼睛,但孟之觉得他并没有睡着。
要是睡着了早就栽跟头了。
叶卫昌面色平静,皮肤也很白。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刚好洒在他所在的位置。显得叶卫昌高洁、神圣又不可亲近。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孟之觉得此次重逢,叶卫昌通身的气质和气场都像变了一个人。
“这些日子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孟之小声嘟囔。
月色朦胧,孟之蜷缩了一下身子后重新闭上了眼睛。在她闭眼之后,叶卫昌也睁开了眼睛,清亮而又深沉。
第二日一大早,孟之便被冻醒了,叶卫昌已经不在冥神庙里了。孟之简单地整理了一番衣装,又一头扎进了庙中东北角的杂物堆里。
好在她运气不错,如愿翻出了几张符纸。她从昨晚的烧火堆里挑出一根烧成了木炭的细枝,趴在供桌上将就着写了起来。
叶卫昌姑母姑父年纪不小了,要是因为叶卫昌的失踪出什么事情那可就糟糕了。于是她给将军府写了一封信,顺带报个平安,不让柳氏担心。
快写完的时候叶卫昌就回来了,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两个馒头,分给了孟之一个。
“这附近有人家?”孟之往门外看了看,都是土道和未开发的荒地。
“嗯。”叶卫昌在蒲团上坐下。孟之跟着他一起,坐下整理衣服时碰到了他的衣角,又湿又凉。
叶卫昌穿的虽然是黑衣,但是孟之感觉他全身上下的颜色更重了——全身都被打湿了。
如果不是被人欺负,那就是叶卫昌很早就起来顶着清晨的雾气走了很久才弄到吃的。
孟之捡起昨晚身上盖着的薄披风,披在了叶卫昌的身上。
叶卫昌吃馒头的动作一顿,擡眼看着孟之。
孟之拍了拍叶卫昌的肩膀说:“当心……冻着了。”
吃完馒头之后,孟之说要寄信,叶卫昌便带着孟之继续行路。
一夜没睡,叶卫昌的精神却不见任何疲态。并且还趁这早上去找吃食的功夫顺带摸清了附近的地形地貌和去彩南的路线。
他把孟之带到了自己买馒头的小村庄,一番打听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信差。信差姓张,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家中有一匹老马,没事了就接点送信的差事。
孟之看到这人的模样有些犹豫,可是附近再没有旁的人能送信了。
“姑娘放心,我年轻时可是骑马游遍整个锦国的江湖人。别看我现在年纪大了,可是身子骨还硬朗着呢,昨个儿我还徒步跑了十公里呢。”张信差说话有些口音,孟之听的有些吃力。
“张叔,我想送信去京城,实在是有些远,您家中还有别的人能帮忙送信吗?钱的话好说。”
“没有了,我无妻无儿,独身一人。”张信差挥了挥袖子。
孟之看他住的小屋很狭窄拥挤,屋内光线昏暗,整个房间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霉味。
孟之只好将几张写了字的符纸交给张信差。张信差接过信,从屋里好一番翻找找到了一个崭新的信封,将孟之的符纸装了进去。
“嘿嘿,前些年攒的,终于派上用场了。”张信差笑起来很和蔼,“这寄信就要有寄信的样子,姑娘放心,我一定尽快把信顺利地送到目的地。”
张信差将信封好,让孟之写了个地址,然后就起身收拾行装了。
孟之看着他的背影在他屋中的桌案上放下了一锭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