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前夜,我特意找到了主公刘备,向他“禀报”了我的“考察计划”。
“主公,”我恭敬地说道,语气诚恳,“近来新野屯垦初见成效,然欲长远发展,还需深知本地风土人情,水利地脉。昭意欲带少数随从,微服出巡数日,深入田间地头,与老农、乡绅详谈,以求制定更切合实际之策。一来可为新野谋福祉,二来也可彰显主公爱民之心。”
刘备闻言,果然面露赞许之色。他一向看重这些务实的举措,更对我这种“事必躬亲”的态度颇为欣赏。
“子明(我的字)有心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新野百废待兴,正需如子明这般殚精竭虑。只是,城外恐不靖,务必注意安全。”
“主公放心,”我微笑道,“只带数名随从,轻车简从,扮作寻常士人,当不至引人注目。且有石秀护卫,当可无虞。城中诸事,昭已与简(雍)、孙(乾)二位先生交代妥当,军务方面,亦已向云长、翼德两位将军通报,请其加强戒备。料无大碍。”
我刻意强调了“轻车简从”、“扮作寻常士人”,就是为了合理化我之后可能出现的低调行踪。同时,将简雍、孙乾、关羽、张飞等人都“安排”妥当,既显示了我的周全,也堵住了他们可能产生的疑问。
刘备听我安排得如此周全,更是放下心来,点头应允:“如此甚好。子明此去,若有所得,回来务必与我等细说。若见贤才遗于乡野,亦可代为留意。”
他最后这句话,倒是无心之语,却正中我的下怀。我心中暗笑,口中却恭敬应道:“谨遵主公之命。”
离开刘备的府邸,我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最关键的一环——获得“合法”离开新野的理由,已经完成。
回到自己的住处,石秀已经按照我的吩咐,将一切准备停当。几套半新不旧的儒生袍服,几匹看似普通的马匹,一些便于携带的干粮和碎银,以及隐藏在行囊和衣物夹层中的短刃、弓弩(特制的小型弩,便于隐藏)等防身武器。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我换上那身略显宽大的儒袍,对着铜镜照了照。镜中的人,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沉稳与锐气,多了几分书卷气和赶路的风尘仆仆。嗯,这样就好。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我最后检查了一遍所有的安排,确认没有疏漏。
此行,关系重大。它不仅关乎我能否找到梦寐以求的智囊,更关乎我未来战略蓝图能否顺利展开。成功,则可能为我的事业插上腾飞的翅膀;失败,不仅可能一无所获,甚至可能暴露我的意图,引来灭顶之灾。
风险与机遇并存。
但我别无选择。坐等时机,永远不会有真正的突破。唯有主动出击,迎难而上,才能在乱世的棋盘上,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谋得一片天地。
明天一早,迎着晨曦,我将踏上这条未知的、却可能通往未来的道路。
鹿门山,水镜先生……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