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准备,但听到你亲口承认,还是很惊讶呢。”时厘没有被对方的语气吓到。
她心里清楚,如果对方要伤害自己,一开始就没必要提供任何帮助。
“你的队友,都很不错。”她听见另一个自己在笑,“团魂啊,真是个好东西。”
都?时厘敏感肌:“你还见过我其他队友?”
团综里的每个“自己”,都代表平行宇宙里不同的if线。
在那个时空里,“自己”不认识甘昼月、裴望星,春奈。
即使在某个时候偶然相遇,也只是擦肩而过,互不相识。
这几个副本不是巧合。
选秀副本是“自己”有意安排。
也许早在团综时,对方就已经她身上悄悄留下了印记,就等着恰当的时机引她入局。
练习生前往游乐园,是节目组心理评估后的提议,很难不让人怀疑也有“自己”推波助澜。
春奈那边的情况还不明朗。
但足以窥见嘲笑鸟在整件事里的重大嫌疑。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嘲笑鸟看出她的满腹疑惑,“我的那个时空已经完全沦陷,副本悄无声息入侵了现实。”
地上的一张海报,网上的一则招聘信息,乃至手机页面弹出的链接,都可能将人拉进怪谈。
下班回家的途中,她在地铁附近碰见了一个徘徊不定的星探,递上来一张综艺招募传单。
“你有舞蹈基础,初评级不理想,但适应之后,很快就从d班升入了A班。”
从那以后,工作人员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挑唆其他学员抱团孤立。
《九十九个梦想》采用了一种全新的选秀模式,与以往的选秀节目不同。不确定性太大,业内大公司不屑参加,参加这个节目的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或者个人练习生。
然而第一期播出,收视率远超电视台预期。
讨论度居高不下,引来了赞助和资本介入。
她是节目组临时找来救场的素人。
不该有这样的成绩。
导师和选管会对没有背景的练习生鸡蛋里挑骨头。他们挑刺时的神态对话,都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像能猜到下一句话说什么。
有一次,她直接开口接了下去。
自顾自地把接下来所有对白都念完。
说着说着,她发现所有人都不动了。
大家不是被她的话惊到说不出话,更像是播放到一半的电影突然暂停。
被风吹起的发丝停在半空中,淌下的汗水也定格在那块皮肤上……当世界寂静无声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就变得格外清晰。
[怎么还抢台词呢?你都说完了我说什么?]
[什么情况?是不是出bug了?这局重开吧。]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制作组私设的证据有了,99号才是策划的皇太女。]
[每次都能进出道位,连着拿二公和三公的c位,你是主角还是我是主角?]
[别用霸凌od,根本没用还容易爆种,少了无用社交,这99号的数值涨得更快!]
[我真服了……]
她的身体不听使唤,只能任由这些声音不断涌入大脑,而后白光一闪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前往训练营的大巴车上,周围的练习生叽叽喳喳地说着一模一样的话,连语气和表情都分毫不差。
一次,两次,三次……
她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循环之中
已经不记得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场景。
而这一次,她的记忆没有被重置。
这是就像一个被人为操控的世界,一旦哪里不满意就会从头来过,很难坚持到结局。
“时厘”绞尽脑汁地躲过每一次黑料和恶意剪辑,每一场考核都拼尽全力超常发挥。
“我运气不错,第一季节目组还算谨慎,如果选手之间的票差太大,不敢做手脚得太明显。”
“是么。”时厘并不信,看第二季的练习生就知道,这个过程没有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所以,节目组最后放弃对你下手?”时厘追问道:“c位出道后又发生了什么?”
嘲笑鸟语气含笑:“后来……节目组私下找我谈话,如果想要以第一名的成绩成团出道,就要把全部合约签到一家公司,我答应了。”
“我不信。”时厘斩钉截铁。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
衣物摩挲的沙沙声,黑暗里看不分明,时厘只能隐约觉察到“自己”抬起了手。
她似有所悟地也伸出手。
她触碰到了尖锐锋利的碎玻璃。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已经覆盖了上来——那是对方的指腹。
恍惚间,时厘脑海中多了一段陌生的画面。
是……成团之夜当晚的场景!
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宣布她高票c位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