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个香囊,十万个杯垫。”颜珍珍高兴地晃了晃玛丽的名片,蔺草胸针在锁骨处轻轻摇晃,“等这批订单做完,茂村的绣娘能换台新缝纫机了。”她的笑容明媚,晃进了某个男人的心里。
苏成哲忽然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笑:“我倒觉得,某位女士更该给自己换支新钢笔——”他指尖点了点她攥皱的会议记录纸,“瞧,野菊籽都硌进纸里了。”
“换钢笔?”颜珍珍好看的眸子眯起,“这支笔还是你送的呢!”
“这支笔不算,”苏成哲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新的派克金笔,换下珍珍手里的。那时送的这支礼节性的普通钢笔不能代表他的心意。
“哈……”摸着冰冰凉凉的,颜珍珍心情极好,眉眼弯弯可可爱爱的,看得苏成哲心痒难耐,低头,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颜珍珍只觉,心“咚咚咚”跳个不停。
走廊尽头的壁灯忽然亮起,暖黄的光裹着她发间的草香,在他肩章上织出片毛茸茸的阴影。颜珍珍往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冰凉的大理石墙面,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里,混着远处电梯门开合的“叮咚”响。
“明天签完合同……”她低头抠着胸针上的野菊籽,干燥的花籽在指尖沙沙作响,“要不要去前门大街吃烤鸭?我请客。”
苏成哲的喉结动了动,抬手替她理正歪掉的衣领,指腹擦过她锁骨时停留半秒:“荣幸之至,我的‘草编女王’”
他退后两步,军装裤线在灯光下绷得笔直,抬手冲她敬礼,袖口露出腕间那块磨损的军表,“不过在此之前——”他侧过身,伸手虚引向走廊尽头的贵宾厅:“先去把分论坛的专家合影拍完如何?李怀仁教授刚才还在问,带着野菊籽胸针的小姑娘去哪了。”
颜珍珍摸了摸胸前的草编花,忽然笑出声。蔺草的纹路里还嵌着几星野菊碎屑,像谁不小心撒了把秋天的阳光进去。
她踩着新买的皮鞋跟在他身后,听着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敲出错落的节拍,忽然觉得掌心的名片不再发烫——十万个杯垫也好,国际论坛也罢,此刻她最想做的,是等会儿合影时,站在他身边,让镜头里的野菊籽胸针,和他肩章上的星徽,刚好落在同一道光里。
到了院子里,与会人员都已坐好等着。
“珍珍,来呀!”李怀仁迫不及待地朝她招手,“坐这里!”
颜珍珍被李怀仁带到前排靠中间的位置停下,她都有些不知所措:这位子,不该是领导们的吗?
“坐下!”李怀仁仿佛看穿了她想啥,按着她的肩膀,“你可是分论坛主讲人!可不能给我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