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丰脸颊微微颤动艰难地吞咽着,每一下动作都像是拼尽了全身力气。喝了几口后,他的脑袋微微一歪,再度没了动静。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颜珍珍压抑的抽泣声和煤油灯“滋滋”的燃烧声。
“这……又睡过去了?”
高晴望着颜良丰一动不动的身躯,嘴唇微微张合,嗫嚅着,“都睡了好几个月了,怎么还能睡着?老天,这究竟得睡多久啊?”高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颜珍珍没有回应,只是紧紧握着父亲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生命力传递给他。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把白面馍馍留给自己,自己却啃着难以下咽的窝窝头;农忙时节,父亲在烈日下弯腰劳作,只为了多挣些工分,给她买些女孩喜欢的小玩意……
窗外,夜风呼啸,吹得破旧的窗棂“哐当”作响。颜珍珍却浑然不觉,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父亲苍白的脸上,不管怎样,老爸的身体好转了许多,明天一早就去青山村,无论药材能不能换钱,一定将李怀仁请家里,拜托他再给父亲复诊。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颜珍珍和高晴各背了一筐精心整理的草药,风风火火出发去青山村。
清晨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热闹的村公所前。
村支书赵大山和李怀仁早已等候在那里。他们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着朴素、神情和蔼的老者,正是镇上卫生院的老中医孙德昌。
颜珍珍将背篓里的草药拿出来放在桌上,按照种类一株株摆放整齐。
孙德昌背着手,慢条斯理地走上前,仔细审视着每一味草药。他先是拿起一株黄芪,放在鼻下轻轻嗅闻,随后又用手指揉搓感受其质地。
见状,颜珍珍赶忙说道:“孙大夫,黄芪是我在向阳山坡上采的,那里光照充足,土壤肥沃,特别适合黄芪生长。我采摘的时候,专门挑选了茎直、色黄的植株,保证药效纯正。”
孙德昌微微点头,没有说啥话,继续检查其他草药。他拿起一株柴胡时,眉头微微皱起。
不待对方发问,颜珍珍便解释道:“孙大夫,您别看这柴胡的叶子有些破损,这是因为在采摘时,不小心被旁边的荆棘划破了。但它的根茎完整,且散发着浓郁的药香,绝对不影响药效。您瞧,这柴胡根茎棕褐色,气味独特,正是上好的药材。”
孙德昌点头,用剪刀剪开柴胡根茎,仔细观察其断面,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认可的笑容:“姑娘,你对草药确实很了解。”
见孙大夫露出了难得的笑脸,颜珍珍赶紧捧起另外一个背篓,“孙大夫,您再瞧瞧这筐怀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