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意。\"许延年神情认真得仿佛在审理要案。
最终陆昭阳被拉进绸缎庄,看着许延年试了七八种料子。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将压箱底的云锦都取了出来。
\"这件如何?\"许延年展开一匹月白色暗纹缎。
陆昭阳想起大师兄总说\"穿白袍的都是假正经\",忍笑道:\"二师兄会以为你要和他比俊。\"
许延年耳根一红,又指向一匹墨蓝底金线绣的:\"这个呢?\"
\"像只开屏的孔雀。\"陆昭阳想起二师兄的毒舌,连忙摇头。
挑到日头西斜,终于选定一袭靛青长衫配素银腰带。许延年仍不满意,又去玉器铺挑了块青玉佩,连发簪都换了三根。
回府路上,华灯初上。许延年在桥头停下:\"明日...\"
\"他们很好相处的。\"陆昭阳替他拂去肩头落雪,\"大师兄看似严肃,其实最疼我;二师兄嘴上不饶人,心却软得很。\"
许延年望着河面上浮动的灯影:\"我是怕他们觉得我配不上你。\"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让陆昭阳心头剧震。她怔怔望着许延年被灯火映亮的侧脸,一时忘了呼吸。
\"不会的。\"良久,她轻声道,\"你很好。\"
许延年转头看她,眼中映着万家灯火。他慢慢低头,在即将触到她额际时又克制地停住,只将唇轻轻印在她发间的玉簪上。
回府后,许延年将明日要穿的衣裳试了又试。许义抱着剑靠在门边,看着自家大人第三次调整腰带位置,忍不住道:\"大人,陆先生的师兄又不是陛下...\"
许延年一个眼风扫来,许义立刻噤声。
\"香囊用哪个?\"许延年指着案上排开的五六个香囊。
许义硬着头皮指了青竹纹的那个:\"陆先生常配药,想必喜欢药香。\"
子时已过,许延年仍在灯下擦拭玉佩。明日宴席的菜单改了又改,连酒水都特意托人从江南运来。他翻开那本\"昭阳食单\",在空白处工整写下:\"正月十五,初见昭阳师兄...\"
笔尖顿住,墨汁在纸上洇开一小片。许延年意识到,这紧张忐忑的心情,竟与当年第一次面圣时相似。
而此时的安仁坊,陆昭阳正对着铜镜练习明日介绍的说辞。烛光下,她将许延年送的玉簪取下又戴上,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许延年,大理寺少卿...\"她对着镜子轻声道,又摇摇头,\"不,该说'这是许延年'...\"
窗外,元宵节的月亮已经升起,圆满明亮,照见两地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