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

“听说了吗？老天爷给咱们大明送木头盖学校了！”

“真的假的？什么木头？”

“紫檀！黄花梨！金丝楠木！全是神仙木！”

“乖乖！这得值多少钱？”

“钱？这能用钱算吗？这是祥瑞！天大的祥瑞！”

北京，紫禁城。

当同样海量的极品木料，如同变戏法一般出现在奉天殿前的广场上时，整个皇宫都为之震动。

太监宫女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当值的禁卫军，看着那堆积如山的木材，握着武器的手都在颤抖。

闻讯赶来的文武百官，站在广场边缘，看着这超乎想象的一幕，集体失语。

紧接着，那威严浩渺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紫禁城的上空：

“天佑大明，特赐良材，以建皇宫！”

“吾皇有德，大明万万年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

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响彻云霄。

这一刻，所有的疑虑、不安、惶恐，都被巨大的震撼和狂喜所取代。

金陵，秦淮河畔，那家茶楼。

前几日还在痛斥“穷兵黩武”、“国库空虚”的书生们，此刻也听闻了这件奇闻。

一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这……这当真？”

“千真万确！我表舅的儿子的同窗就在工部当差，亲眼所见！”

“天赐神木……兴办学堂？”

“难道说……陛下大兴土木，广建学堂，并非好大喜功，而是……顺天应人？”

先前那位力主“王道”的张老先生，此刻也沉默了。他端着茶碗，手有些抖，眼神复杂。

那个嘲讽“笔杆子争不过刀把子”的中年文士，脸上也没了之前的讥诮，反而露出一丝惊疑不定。

角落里，那个曾劝大家“静待时机”的青衫书生，依旧平静地喝着茶，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天意……果然难测啊。”有人喃喃自语。

“看来，我等先前是错怪陛下了？”

“陛下兴兵，乃是为了扬我天朝国威，震慑宵小。”

“陛下建学堂，乃是为教化万方。”

“此等文治武功，上应天心，下合民意……实乃圣君所为！”

“没错！陛下英明神武，远迈汉唐！”

“天佑大明！天佑大明啊！”

风向，就这么突兀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前几日还在弥漫的非议和怨气，被这从天而降的“神木”，砸得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敬畏，是狂热，是歌功颂德。

那些原本还在犹豫是否要去东林书院“针砭时弊”的书生，此刻也打消了念头。

天都站在陛下一边了，还“针砭”个啥？

赶紧回家写几篇歌颂祥瑞的文章，看看能不能混个脸熟才是正经。

一场“神迹”，轻而易举地扭转了士林的口风。

不得不说，有时候，拳头（或者说神迹），确实比道理好用得多。

只有少数心思深沉的人，望着那漫天祥瑞的传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这“天赐”，未免也太……恰到好处了些？

但这点疑虑，很快就被席卷天下的狂热浪潮所淹没。

大明的车轮，在“天命所归”的光环下，继续轰隆隆地向前碾去。

西征大军的脚步，更加坚定。

国内各项建设，尤其是学校的兴建，更是如火如荼。

一个崭新的，充满了力量、野心和未知变数的大明王朝，正在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