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哈伯德:“请听我讲完,沃利是您的弟子,虽不是新镇出身,但也是我们的生死弟兄,沃利心善,落入圈套,虽有执念,但也只是一路逃亡,从不忍杀人,他们逼死沃利,我们岂能善罢甘休!”
钟焉:“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不是只有阿图罗,事到如今我们需要隐忍,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不,我要说!”特洛·哈伯德站前一步:“是阿图罗也好,是女皇背后操弄也罢,你征东,他们使绊子不发援兵致使我们几经死地,你隐忍了。”
“够了,不必再说。”钟焉拂袖呵斥。
特洛却没有停:“你平南,他们设计夺功让我们失去了富饶的南部,错失发展机会,你又隐忍了,你定西,他们死盯着你,哪怕女皇险些遇险也不忘记时时刻刻用情报网络渗透我们,你也隐忍了!现在,西部平定了,该要论功行赏的时候,他们又是步步紧逼。”
钟焉红着眼看向特洛。
特洛红着眼指着钟焉:“步步紧逼呐,他们活活逼死了沃利!你钟焉,还要隐忍吗!”
钟焉拳头死死地握着,握得骨骼发出弹响,他紧咬着牙,缓慢地挤出一句话:“大伙立下了天大的功劳,论功行赏,女皇要舍得多少土地财宝才能分下,他们是要跟我杀价,如果我动怒发兵,反而正中下怀,将士们付出了多少牺牲才换取了现在的功劳,我不忍又能怎么办?”
特洛·哈伯德:“那就打下更多土地,把这群阴谋家的老本全给赚了,我们自己封赏我们自己!”
“住口,这是谋反你知不知道!”钟焉上去一把将特洛推倒。
看着摔倒在地上红着眼快哭出来的特洛大哥,钟焉又缓了缓,无奈道:“我与格鲁兹、阿图罗已经有了不可调剂的矛盾,如果贸然动兵,我们还要面临瑞克的数万帝国军。”
特洛·哈伯德愤懑难平:“那又如何,论谋略,论建设,论勇武,他们在你面前算个狗屁,阿列克谢厉害吧,可你呢,你当初仅带着几千兄弟就敢在阿列克谢十几万大军的眼皮子底下三进三出,回来面对着一帮只会搞密室政治的阴谋家,怎么反倒哑火了,几万大军而已,我们没有吗,将士们跟着你生死不避,你怕什么!”
怕什么?钟焉不觉得自己是怕,他只是觉得,不应因内斗而产生消耗。避开了特洛·哈伯德委屈和不甘的目光,钟焉垂下头,疲惫地挪动脚步跟在沃利和朱拉的棺椁旁。
“别再抱有幻想了,他们只是拿你当工具,继续隐忍下去没有好下场!”特洛·哈伯德大吼道。
钟焉看着自己沾染血迹的鞋面:“我知道,先取消军事行为,我去找女皇请罪,不管怎样,先为将士们争取封赏。”
“咳呀……”特洛·哈伯德愤懑地跟上了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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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新镇,安顿了沃利与朱拉二人的遗体,钟焉片刻未歇,直奔皇城。
获得恩准后,钟焉主动解下佩剑,褪下盔甲,脱下战靴,谦卑奉告。
“臣钟焉,拜请陛下降罪。”
在安静的侯旨大厅内,钟焉笨拙地躬着身子请罪。与往日相同,陛下总要晾他一晾,与往日不同,这次他等了足足半晌,且无人侍奉茶水。站得久了,钟焉眼冒金星,恍惚之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武士的押解下路过了侯旨大厅。
定睛一看,竟是诺娃。故人相遇,诺娃给了个惨淡的笑容,随后在武士粗暴的推搡下被押向宫外。
昔日陛下最信任最器重的红人,居然沦为了阶下囚。
一时不知何语,再要开口,诺娃已消失在眼前。
“看吧,好好看着吧。”艾什丽低沉的声音从回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