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伸了个懒腰回答：“也不是怕，就是能让本尊难受的东西确实不多。”

“老白，你说这世间有杀死瑞兽的手段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张黄有点颓然地叹了一口气：“华大夫已经给阿酒看了一个多月了，用了很多种方法，一点起色都没有。之前和那两个蹭饭的老头聊天，所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他们说天下万物均衡，相生相克，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全不受天地克制的。华大夫也和我说过药性相克的道理，比如苦杏仁中毒可以服用苦杏树皮煎剂缓解，桔子上火可以煮橘子皮降火，荔枝上火可以煮荔枝皮降火，白果中毒可以水煎白果壳解毒。”

他用手捂着脸继续说：“我是真的怕影拂疮无药可治啊。所以我觉得，如果身为天地祥瑞的神兽都有办法杀死的话，那区区一个疾病而已，是不是在这世间某个角落也存在着能克制它的东西？是不是说阿酒其实还有希望？”

白泽看着张黄好久才说：“有也没有。”

张黄没听明白：“此话何解？”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本尊时候的情景吗？”

“当然，终身难忘。埋在三河底下的头骨嘛。”

白泽望着三河的方向继续说：“之所以说有那是因为，很久以前有人用了特殊的手段将本尊斩杀于三河底，当时本尊确实死了。至于说没有那是因为，即便这样，本尊也没完全真正死去，瑞兽是可以复活的，天地大道永远不会让这些瑞兽彻底死去，那会影响天地间的秩序。就像再厉害的大夫也永远不能把死亡从这世间消除一样。”

张黄叹了口气：“听你这么说也不知道有没有希望，算了这种事多想也没用，徒增烦恼罢了，大不了我这个当哥哥的辛苦点，不是说活不过二十吗，那我就让她这六年抵得上别人的六十年！”

采蘑菇之行总体来说收获不俗，回到院子后，张黄指挥弟弟妹妹们将一部分蘑菇铺开晒干，制成干货，方便长期储存食用。而另一部分则直接存放在厨房，作为平时烧菜用。

此时虎子也来了，还穿着开裆裤的他一只手抓着根糖画，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一只大肥鸭子的头颈，生怕它跑了，鸭子被他小手勒得直翻白眼。

鸭子是张黄托王屠户帮他准备的，秋天正是吃鸭子的季节。肥美的鸭肉，配上山中新鲜采摘的蘑菇，菜园子里刚成熟的豆角、茄子，还有从湖里摸出来的莲藕。时令的食材就像五颜六色的画笔一样勾勒出独属于秋天的景致。

张黄带着柳西，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用各种家常美食将饭桌堆满。也不知道是不是华大夫将柳西的跛脚治好的关系，张黄明显感觉现在的他学习悟性极高，原本手把手教个七八遍都学的磕磕绊绊，现在很多菜看一两遍就能做的有模有样。

众人坐定准备吃饭，就连灵虚子和慧觉和尚俩老头也各自搬了把小板凳等着开饭。

柳姨望了望里屋，看到门窗依旧紧闭，估计华大夫和小酒又不会准时吃饭了，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招呼其他孩子准备开饭。

张黄拍了拍柳姨的肩膀，安慰道：“姨娘放心，有华大夫在，不会有事的，你先吃吧，我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