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川震撼地看着圣春道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沉默不是震惊于圣春道人的大胆妄言,而是震惊于圣春道人竟然一下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并愿意提供帮助。
“你在怀疑老夫是真心还是虚假试探?”圣春道人淡淡地问道。
“前辈有看穿人心之能。”陆晏川拱手道。
“错!”圣春道人端着碗,仰天大笑一声道,“我是有看破这虚与委蛇、满嘴胡言的朝堂乱世之能!”
陆晏川心底又是一震。
“前辈确有此能。”
“老夫也看穿了,你需要老夫这秘方。”圣春道人两根手指指着碗道。
陆晏川看了一眼那碗黑血,抿唇静默片刻后,低声道:“有备而无患。”
圣春道人狂笑起来:“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小子。”
守在门外的众人听到里面的笑声,顿时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
“哎呀,圣春道人该不会要走火入魔了吧?”林霓急得直拍大腿,又不敢推门进去看,生怕打断圣春道人施法。
很快,里面的人打开门,圣春道人一脸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像是吸了精气一般。
林霓急忙带人跑进去,只见陆晏川正坐在药浴池中,闭目养神。
“陆晏川,你没事儿吧?”林霓着急地问道。
“王妃近日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直呼本王名讳了。”陆晏川勾唇笑道,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
林霓挥挥手,无语道:“名字起来不就是为了让人唤的吗?若是大家都不叫你的名字,那你起这名字还有何意义?久而久之,岂不是都要忘记自己叫什么了?”
陆晏川看着林霓小嘴叭叭叭,全是歪理,不由得一笑。
“你说得对,本王表字奔野,你也可以唤本王奔野。”陆晏川说道。
林霓托着下巴,端在浴池旁,看着陆晏川的侧脸问道:“王爷的字是谁起的?”
陆晏川沉默一瞬,低声道:“是本王母亲。”
林霓惊讶地睁大眼睛,古代女子地位不高,加上男人的表字一般都是由父亲、老师这些人来起,按理说,先国公夫人是没有资格给自己儿子起表字的。
更重要的是,先国公夫人在陆晏川十岁时就已经过世,那个时候陆晏川还没成年,怎么给他起表字?
陆晏川似乎看出了林霓的疑问,主动解释道:“母亲出嫁前,一直在家中跟着舅舅们读书,颇有文采。后来嫁入国公府,虽然才华被埋没,却也从未懈怠。也曾偷偷作诗写赋,只是从未拿出来示人。”
陆晏川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失落:“母亲去世后,本王看到那一箱箱写满文章的纸,感觉十分心痛。她为了夫家,压抑自己的本身,至死都在遗憾。十四岁去边疆时,本王唯独带走了那一箱箱的文章,每逢夜深人静想念母亲时就拿出来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