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给的圣旨是半月之内上任,唐禹还有时间可以盘桓,他让王妹妹时刻准备出发,便回了唐家。
此刻天都已经黑尽了,果然,主楼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是老爹再次开启了糜烂的生活。
唐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去干预了。
这个时代的人都有病,唐德山显然是病得比较深那一类,阻止他,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又想起谢秋瞳也是一身的病,唐禹不禁叹了口气,其实不是谢秋瞳在伪装正常人,是这个时代所有人都在伪装正常人。
正如这繁华的建康城,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内部已经彻底腐烂了。
想要改变这一切,只有完全打碎,推到重建,所以在这个维度上,其实谢秋瞳是对的。
抛开杂念,唐禹开启了修炼,这是他一直保持的习惯,他相信总有一天,武功会派上大用场。
按照原本的节奏,一觉睡醒继续修炼,然后再吃早餐。
唐禹依旧要去见桓彝,昨天他被司马睿留下,两人肯定说了很多话,唐禹要去争取他的支持,获得桓家的力量。
这让他陷入了纠结,也不禁感慨自己的根基太薄了,连一个助手都没有,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以后事情多了,就不太忙得过来了。
是该想法子,建立属于自己的班底了,至少在一些简单问题上,要有人能够独当一面。
早饭刚吃完,就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姑爷,小姐请你过去呢。”
小莲梳着羊角辫,笑嘻嘻地看着唐禹。
唐禹也是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谢秋瞳至少要调整几日,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夜,就又急着见面了。
在去往谢府的马车上,唐禹不禁问道:“小莲,你一直跟着你家小姐吗?为什么之前我只看到了小荷,却没看到你?”
小莲歪了歪头,眨眼道:“我一般是在外边帮小姐办事,小荷走了之后,才又回到谢府呢。”
唐禹道:“她说你的武功堪比聂庆,真的假的?”
小莲连忙摆手道:“不是噢,小姐骗你的啦,姑爷很关心我吗?为什么只顾着问我,却不问问小姐怎么样了?”
唐禹表情不变,只是摇头道:“随口一问而已,至于你家小姐怎么样,待会儿就知道了。”
谢秋瞳痊愈了。
至少外表看起来是这样。
她依旧是一身白衣,静静站在池塘边,表情恬静,目光清澈,正静静看着水中的鱼。
见唐禹靠近,她便立刻开口:“你的路不错,但需要很长的过渡期,需要比战功更大的功绩,目前不能以这个为主线去拼搏,否则只有夭折一个可能性。”
“你先按照我给你的路子走,在这条路中,你去寻找属于你的路,借力开路,效果就会大很多。”
“所以你最好见谢裒一面,跟他聊聊谯郡的局势,看能不能获得他的帮助。”
她似乎真的痊愈了,甚至已经忘记昨天发生的事了。
她恢复了从前的模样,看不出丝毫的痕迹,冷静地分析着未来的战略。
但唐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好些了吗?”
谢秋瞳皱起了眉头。
她看向唐禹,郑重道:“我的疾病与生俱来,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最好把昨天的事情忘了。”
“还记得去年中秋的时候,我们从北湖回家,路上我对你说的一句话吗?”
唐禹道:“什么话?”
谢秋瞳道:“自怜,是最无耻的情绪。”
“我从不觉得自己可怜,更不会认为自己应该得到怎样的关爱与照顾,我只是在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你也最好不要有这种自怜情绪,否则你会变得怨天尤人,变成一个没有担当的懦夫。”
“我的解释结束,接着说正事吧。”
极度理智,极度冷峻,她果然还是她。
唐禹点了点头,道:“我的路在目前看来,的确有些假大空,所以我只是把它当成一个遥远的未来,当下还是要更务实一些。”
“所以说回谯郡,王导昨天找我了,表示要让王徽跟我一起去,同时还能给我一定程度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