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必多礼,在下汉国左庶长,骑兵指挥使邓麋,奉汉王之名,奔袭上庸,协助雷勇将军稳定上庸局势。”邓麋下马,拱手说道。
“似乎,雷将军并不在此地?”邓麋的骑兵早早的就散出去一部分,寻找雷勇的部队。
可是一无所获。
“雷将军与巴军分别从宕渠和鱼地出发,脚程差了一日,虽然雷将军尽力赶路,但是依然落后巴军,于是放弃上庸,改道南下,攻占了防守空虚的那处。”锦衣卫方唐情报最灵,立即向邓麋汇报。
“哦。那处?不从王令,想来雷将军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既然如此,那我便依照王上之命,撤出上庸,分兵监视楚军和秦军动向,上庸城就交给诸位了,汉中褒英将军的主力不日便能抵达上庸,在此之前,仰仗诸位同心协力了!”邓麋深施一礼,其他人纷纷回礼。
随后邓麋翻身上马,领兵离开上庸城。
贾善、清萍和方唐望着邓麋离去的背影,旋即开始商议守城之事。
“如今上庸城虽暂时安全,但各方势力环伺,城外的楚军和秦军逼近,城内更是复杂异常,我们目前控制的西城损失最严重,百姓精壮死伤惨重,南城和北城又有东城贵族和宫城卫兵把持,咱们得尽快稳固西城城防,免得敌军再攻城时,再次选择西城。”贾善皱着眉头说道。
清萍点头,“的确,目前西城教会的信徒最虔诚,也是教会主要的控制区,我们可以组织信徒帮忙修缮城墙,教士们则可以安抚百姓情绪,孤寡幼童也可以由教会帮忙。”
方唐也道:“嗯,我会安排锦衣卫暗桩,加强城内巡逻和监视,防止有内奸作乱,也可以盯着东城贵族和宫城卫兵的动向。”
三人商定,便纷纷离去,安排人手执行决定。
与此同时,庸君嫡长子听闻汉军到来,第一时间大喜,但想到汉中两国结怨,又纠结起来,心中打起了算盘。
他派人暗中联系邓麋,试图提出合作守城的想法,但是邓麋收信后并未表态,而是一言不发的将使者送出军阵,送到了贾善的面前。
见到使者的贾善听到对方是庸君嫡长子的下臣,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打算,于是又匆匆带着使者的信息,找到了清萍和方唐。
贾善等人经过一番权衡,决定配合庸君嫡长子的力量,固守上庸城。
使者疑惑的带着贾善的信件返回了南城庸君嫡长子宫城卫的驻地。
“如何?汉将可愿意与我等合作守城?”庸君嫡长子急切的问道。
那使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想了一会说道,“应该是同意了。”
庸君嫡长子被这回答逗笑了,“同意就是同意,何来应该是同意了?”
那使者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给了庸君嫡长子,听的一愣一愣的。
“你是说,汉将让你回到上庸城,然后见了几个商人和平民?”
“是的。”
庸君嫡长子一时无言,也不知这汉将是什么意思。
很快,上庸城在各方的努力下,夯实了城墙,修缮了城门,防御逐渐稳固。
百姓们看到如此,有了希望,纷纷加入到保卫家园的队伍中。
而姬伯安那边,退往安康的路上,心中却仍对上庸城念念不忘。
“骑兵休整的如何了?”姬伯安对着身边的副将问道,一旁的巫臧和鱼绾两人闻言,心头一紧。
“已经休整的差不多了,还有数百骑能战。”副将回道。
姬伯安点点头,“全军原地扎营,骑兵随我返回上庸,我想看看,这上庸城此时如何抵抗秦楚汉的轮番进攻。若是能看到秦楚汉,三国主力决战,那我此行也是不虚了。”
“诺!”副将下去传达军令,一旁的鱼绾和巫臧对视一眼,眼中有些不解。
当巴军在山中扎营之后,很快有骑兵斥候飞马回报,安康方向发现大股步卒,总兵力约有数万人,他们绕过安康城,走山中小路,已经逼近姬伯安的前军。
姬伯安闻言大惊失色,他是真没想到对方竟然不在乎自己的补给线,强行越过没有攻占的安康,直奔上庸而去。
现在两军在这片上庸和安康之间的平原遭遇,若是不出意外,必定会发生正面决战。
姬伯安还在苦苦思索汉军为何敢越过安康的时候,一旁的鱼地大夫鱼绾突然说了一句,“不对啊,那我们从安康来的粮队不就断了么?而且那处也被雷勇占去,我们……何来粮草?”
一瞬间,巴军帐内气氛降至冰点,所有人脸色都难看起来。
“汉军此举,意在逼我等于此地决战!”姬伯安冷冷说道。
巫地大夫大惊失色,“我军刚刚经历上庸之战,军士们本就疲惫,如何还能抵挡汉军?”
一时间大帐里的将领们吵成一团,一阵喧闹之后,所有人最终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沉默不语的姬伯安。
姬伯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目光坚定地扫视众人,“如今粮草断绝,后退亦是死路,唯有一战,或许还有生机。”众将听后,虽心中仍有担忧,但见主帅如此决绝,现状也确实如姬伯安所说,于是也纷纷振作起来。
姬伯安迅速部署作战计划,让步兵列阵在前,以长枪盾牌抵御汉军骑兵冲击,弓手站在步兵身后,准备抛射箭矢。
因为撤离上庸非常匆忙,所以没带什么投石机之类的重武器。
巴军布阵之后,全军生火做饭,民夫挑着担,给军士们送上餐食,饱餐之后,就地休息,随时准备与汉军遭遇。
另一边,汉军主力已经从山路中走出来,其中有一支部队,非常引人注目。
他们没有穿皮甲,只穿着布衣,手中也没有长矛短刀,只有一根长长的烧火棍一般的铁管。
他们的后面,还有数辆牛车,拖拽着数个大黑管,黑洞洞的洞口看的有些邪乎。
“大王,快到安康了,距离巴军主力也不远了。”褒英纵马来到一辆宽大的马车旁,恭敬说道。
马车里,睡眼惺忪的姬长伯长长伸了一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