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同时开战
随着卢卡斯先登锤杀堡主,这场仅耗时半小时的攻城战就此落下帷幕。
根据老三扬在战后的粗略统计,脚下这座小型的城堡总共给己方造成了超过三十人的伤亡。
其中担当攻城主力的卢卡斯中队伤亡过半,负责掩护的荒民弓手折损十余人。
城堡内的二十二名守军则是全军覆灭,仅有两名普通士兵侥幸存活沦为俘虏。
这战损比看着很是惊人,却比老三预料的还要好。
开战之前,他原本预计是要付出至少五十名士兵的代价,才能拿下这座该死的城堡。
或许是因为己方的装备足够精良,或许是因为荒民弓手的压制力足够强大,又或许是因为卢卡斯带领麾下士兵发起的无畏冲锋。
总之,实际情况比扬预想的还要好上不少。
“卢卡斯,这次是你立下头功,今天我就会向伯爵大人请功,少不了你一枚勋章。”
扬站在城堡的顶楼,拍了拍卢卡斯的肩膀以示激励,同时也是在安抚这位冲锋陷阵的英勇少年。
同时他心里很是感慨:大哥的确是大哥,从没看错人,这卢卡斯的确是一名难得的勇士,若不是他第一个登上城堡,我军不知还要再付出多少牺牲.
卢卡斯穿着的板甲衣有三处凹陷,他盯着楼下一具具被抬走的尸体,双眼略有些出神。
在攻打城堡时,他不知道恐惧为何物,身中弩箭都毫无知觉。
他只知道要登上那座该死的城堡,杀光那帮该死的敌军,他甚至忽略了身旁并肩作战的同袍们。
直到象征战争的号角声停下,直到看见今天早晨还在一起吃饭的同袍沦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才终于意识到,他永远地失去了他们。
卢卡斯与同袍们是从家乡一起逃难到三河城,再由扬亲自带回了白熊领,随后共同参军。
他们之间所结下的情谊无需赘言。
扬站在卢卡斯的身边,声音低沉而有力:“将悲伤埋于心底,背负他们的愿望继续前进,这就是你要做的事。”
他能够理解卢卡斯的情绪。
想当年,他与三名同伴共同加入了林恩的马匪团队。
却没想马匪的创业之路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为艰辛。
就一年的功夫,四个人就只剩他一人还活着。
有人死于贵族的弩箭或者骑枪,也有人死在了修道院护卫的长剑之下。
残酷的战斗与战争会平等地夺去每一条生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绝非妄言。
“是,我明白了。”卢卡斯并未流泪,他的眼泪早在家乡被毁灭时就已经流干了。
复仇的信念赋予了他无穷的勇气与动力。
扬抬头望向依旧高悬的灼目烈阳:“去休息一会,我们今天还会继续进发。”
只要愿意用人命去填,这种小型城堡完全无法阻挡大军前进的脚步。
但这场攻城战毫无疑问是惨烈的。
守城方无路可退,只能拼死抵抗。
攻城方收到了死命令,同样只能决死冲锋。
为了节约时间,扬压根就没有停下来制作大型攻城器械,也没有考虑用地道、火攻等耗费时间的攻城战法。
要是每座城堡都搞这么复杂,怕是要一两周才能推下来一座小城堡,全面占领湍流郡更是遥遥无期。
兵贵神速、迟则生变,这是每一位优秀的将领都知晓的道理。
扬目前所用的战法就一条,就是用绝对的兵力优势将胆敢抵抗的城堡彻底砸烂碾碎,将一切负隅顽抗的敌军变成挂在长枪上的战利品。
这的确会付出沉重的代价,死伤的士兵也必然会超出击杀的敌军。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为了达成战略目标,有些时候就必须要以士兵的牺牲为代价。
在攻破城堡的当天,扬就率领主力启程南下,顺便带走了守军的人头、旗帜与战马等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
他要向湍流郡这三十余座城堡的守军展示一种决心,一种势必要攻破每一座城堡的决心。
同时他也要在守军之间制造恐惧,用缴获的人头与旗帜告诉他们:要么投降,要么死亡。
这可能会激发一部分守军抵抗到底的决心,但绝对能够让更多的守军想起还有‘投降’这一选项。
老三相信,只需要再攻破个四五座城堡,后续就一定会有其他城堡的守军选择投降或者干脆弃城而逃。
为此付出一两百名乃至两三百名士兵的代价都非常划算。
很多时候,战争就像是一场计算士兵伤亡的赌博。
必须要让一方撑不住伤亡选择不跟注,才能决出最终的赢家。
光看湍流郡这片面积不大的‘赌场’,毫无疑问是老三或者说林恩的筹码更为厚实。
而且因为军队军纪严明,赢下的筹码很快就能转化为更多的军队。
当晚,老三留下一个完整的五十人中队守卫城堡,他则带着主力赶赴南边的另一座城堡外安营扎寨。
如果将整个湍流郡看作是一块围棋棋盘,那么这些城堡就是安插在棋盘上的一枚枚棋子。
属于沼地公爵的棋子们互相配合,由点连成线,再由线覆盖成面,牢牢控扼着整块棋盘。
林恩要求麾下军队做的,就是将这些棋子全都吃下,并以同样的手法控制住湍流郡。
次日清晨,老三依旧是先派人向城堡的堡主劝降,并展示了上一座城堡堡主烂了一半的头颅以及断成两节的佩剑,外加两名幸存的俘虏。
这位堡主依旧选择向沼地公爵尽忠。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干就完事了!
老三如法炮制,还是披甲步兵冲锋攀登,荒民弓手远程压制。
雄浑悠远的号角声再度响彻战场。
与此同时,从河沼县出发的芬恩带着一千农奴进入战场。
在士兵的护卫下,农奴们取出携带的镰刀等器具,开始收割尚未完全成熟的麦田。
这种没熟透的麦子主要是用来供应战马与随军挽马。
按照林恩的命令,这些农奴们每块条田只割一半,余下的都留给本地农奴。
当湍流郡的战火愈演愈烈之际,沼地公爵洛泰尔也已重新抵达琥珀港城外。
时隔一个月不到,再次‘造访’这座伟大的城市,公爵的心绪很是复杂。
第一次攻城战的无疾而终令他甚是遗憾,城内军民顽强的抵抗意志又令他忐忑不安。
守城方依旧是坚壁清野、死守城市,城墙上方能够看到一面面随风飘扬的角鲸旗,亦能看到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大批士兵。
说实话,面对这座刺猬般的琥珀港,沼地公爵还真有些无从下手。